柏淮以前是個文科生。
然后現在考了整個南城最好的學校的理科第一。
一班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得知了這個消息,看向柏淮的眼神從仰慕變成了恐懼。
大神是用來仰慕的,變.態是用來恐懼的。
簡松意總算知道為什么從他見到柏淮開始,這個人就幾乎一直在刷理綜題不帶停了,本來以為是個單純的勤奮型,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兒。
簡松意突然覺得有點兒意思。
他記憶中的柏淮是一個理性又刻薄的人,不太會做出在高三這年從北城轉回南城還是文轉理這種騷操作。
就算他夠騷,他那個一心想讓兒子學文從政繼承父業的爹也不應該同意啊。
簡松意覺得自己作為鄰居兼同桌,應該給予一點人文關懷。
退出和周洛的聊天界面,點開某個白色頭像。
[怎么突然文轉理了?]
不等他把那條[又和你爸鬧了?]發出去,消息就回了過來。
[無聊了]
……
沒法兒好了。
這人就是個純正的牲口,自己就不應該擔心他有什么苦衷和難之隱。
他不配。
正好上課鈴響,物理老師帶著卷子走了進來,簡松意順勢把手機往桌肚里一塞,名正順地不用回復。
一班的物理老師石青是個很年輕的alpha,平時和學生關系不錯,進教室后直接讓課代表把卷子發了下去。
簡松意的滿分卷子日常被當做講卷。
講臺上傳來石青略顯嫌棄的聲音:“簡松意啊,你這卷面,我真的……我侄子都比你強。”
石青侄子今年三歲。
簡松意絲毫不羞愧:“物理又不給卷面附加分,寫得好看有什么用?你還能給我打到101?”
“……”
柏淮覺得簡松意這人還真挺欠揍,彎了一下唇角,拿起紅筆在最后一道大題旁邊開始寫起來。
簡松意余光瞥了一眼,發現他最后一道大題最后兩個小問幾乎沒得分,欠抽地n瑟了一下:“你說你耍什么脾氣,那天晚上你不耍脾氣,這題我不就給你講了嗎,你理綜至于這么慘?”
柏淮氣定神閑:“嗯,對,不然你就名正順在我下面了。”
“……”
氣人。
簡松意“叭”地一聲掏出一本競賽題冊,不說話了。
石青站在講臺上,能清楚看見教室后面的動靜,雖然聽不清在說什么,但難得看見他們班這個大少爺吃癟了,心情竟然有些愉悅:“同學們把卷子拿出來吧,我們從最后一道綜合題講起。”
“這道題是自主招生競賽題,高考考不了這么難,但是全年級只有簡松意一個人做出來,我還是不太滿意......”
簡松意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又瞥了一眼旁邊。
某人用紅筆寫下的答案和步驟已經完全正確,而石青還在逼逼叨叨,沒開始講題。
這人。
算了。
講卷子的課一般過得很快。
等最后一節課下課鈴一響,大部隊就一窩蜂地沖向學校小花園的圍墻處拿外賣。
教室里只剩下柏淮和簡松意等著家里阿姨送飯來。
其實柏淮不太重口腹之欲,主要還是某人挑剔。
一點兒不對胃口就不吃,不吃了又胃疼,胃疼又憋著不說。
多少年的老毛病,也不知道改改,怪不得瘦了。
柏淮瞥了眼旁邊玩著游戲的某人,看了下手機:“我去門口拿飯。”
剛起身,教室前門的門框就被敲響了,還伴隨著兩聲籃球砸地的聲音。
“小意,雨停了,國際班約球,去不。”
站在教室門口的alpha身形高大,一頭板寸,五官英挺,嘴角掛著點兒疏朗的笑意。
說完注意到柏淮,又笑了一下:“柏爺也在啊,好久不見,一起?”
陸淇風和柏淮認識,但不熟,無恩無怨。
他問一下只是出于禮貌,畢竟柏淮這種高嶺之花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樣子,他想象不出來。
果然,柏淮只回了兩個字:“不了。”
語氣冷淡到沒有存在感。
而剛在游戲里拿了mvp的簡松意聽到“國際班”三個字,漆黑的眸子溢出點兒譏諷的笑意,懶洋洋地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走吧。”
高三一班的教室在北樓一層,旁邊就是個小籃球場。
綿延了一整個夏天的雨季眼瞅著終于到了尾聲,天初初放晴一個下午,露天球場上還有些積水,但憋久了的男生們荷爾蒙總是用不完,骨縫兒里都透出些癢。
不打幾場,不舒坦。
國際班來了七八個人,簡松意這邊剛好五個,自然而然分好了隊。
簡松意指尖抓著球,往地上漫不經心地砸了兩下:“半場還是四節。”
“人這么多,肯定打四節啊。”
“行。”簡松意手腕一勾,把球往皇甫軼方向一拋,“你們先發球。”
白撿了發球權是便宜事兒,但皇甫軼偏要嘴賤:“憑啥我們先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