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幾歲了?”
鮮少有這種抱在一起喁喁私語的機會。
林陸驍垂眼看一眼懷里雪白的姑娘,手順著她背脊深凹的脊椎線慢慢往下滑,停在腰窩位置,淡淡說:“三十。”
小姑娘悶在他懷里:“你家里逼你結婚了吧?”
“還行。”
男人手掌罩住她的臀,又捏兩下。
南初掐他,“說實話。”
林陸驍這才懶洋洋地嗯了聲。
南初忽然抬頭,對上他深黑的眼,如一潭深淵,直把人往里頭吸:“我近幾年不打算結婚,你怎么辦?”
其實一開始,南初都沒想過他倆會有今天,這男人就像個磁石,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自己,吸引著自己不斷朝他靠近,可真當這人到了自己的手里,又會覺得不那么真實,或是怕自己影響了他的人生規劃。
楊指導、孟處都是為他好,自然選好了最適合他的路,可偏偏被她攪亂了。
林陸驍倒也不客氣地問:“那你準備什么時候結婚?”
這個問題她還沒考慮過,她母親至今都沒結過婚,她在這方面的知識其實是匱乏的,她自小沒見過父母相處,甚至不明白,人類為什么要結婚?因為愛,因為使命?因為傳宗接代?
其實他倆確定關系才幾天,說這問題有點為時過早,南初是擔心林陸驍的年齡,畢竟差著一大截呢,家里逼得緊無可厚非,可她現在的合同是五年內不能結婚生子。
男人很耐心,手捏著她的小耳垂,又重了幾分,聲音沉了:“嗯?說話!”
“我的意思是說,你要是家里真逼得緊,你可以……”
林陸驍忽然反身壓住她。
聲音戛然而止。
“可以什么?嗯?”眼神在她臉上游移,手將她耳邊的碎發慢慢掖到耳后,低聲道。
桃花眼,上挑,幾乎是誘哄的聲音,這種真的很致命的勾人。
“我公司要求我五年內不能結婚生子。”南初咬唇,聽著可委屈。
林陸驍笑了,“什么狗屁公司,炒了他。”
“除非我不當演員了。”
“你就非得演戲?不是還能當歌手什么的,唱個歌兒什么的。”
“不行,我唱歌跑調,不能坑觀眾錢。”
也不能說跑調,總之有些飄,南初特長在身嬌軟柔,讓她跳舞還行,唱歌就有些磕磣了。
沈光宗也勸過她,別這么實誠,多少女明星不是趁著熱火勁兒,發個專輯啥的,反正后期錄音師會調音的。
南初死活不肯,還挺有原則。
林陸驍低頭去親她頸子:“那就別干了,我養你。”
其實工資呢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養個媳婦兒倒是沒什么問題,不過要買什么奢侈品會有困難,結婚頭兩年要置辦的東西多,過得艱苦點兒,等后頭條件兒好了,他能把他所有工資湊湊給小姑娘買點喜歡的東西。
唯一一點兒——
就是,可能性小,萬分之一的可能,哪天他要不小心殉國了,能留給小姑娘的真不多,老頭兒要是不待見她,加上就她那兒不管事的母親,小姑娘日后還有的受。
林陸驍撫著她毛茸茸的腦袋,抬了抬姑娘的下巴,拇指壓在她唇上摩挲:“國旗下跟毛爺爺發誓都不是開玩笑的,這事兒我只干過兩次,第一次是入伍當兵的時候,在天門下,我說我會誓死守護祖國,守護人民,馬革裹尸再所不惜,我家老頭從小就常說,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沒遇上你之前,我就沒考慮過后頭的事兒。但我不是嚇唬你,要真到了那一天,你也別守著咱這點情誼,真遇到對你好的,嫁去。”
這話是發自內心的,不存在任何氣話。
結果剛說完,掉在地上褲兜里的手機急促的響了,他揉揉南初的腦袋,翻身下床,撈起來,回頭看她一眼,轉過頭,低沉喂了聲。
小姑娘赤|身裸|體趴在床上,目光纏綿地盯著他裸背看。
……床邊是一道風景線。
他人高,身材又好,背肌明顯,線條流暢,中間一條深凹的脊柱線,一直落到他的股溝處。
電話是處里打來的,通知他的假期被取消了。
沒女朋友的時候倒挺無所謂的,有了女朋友,林陸驍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臟話,可到底是出了事兒,依著他的性子也沒法心安理得看著兄弟們上前線賣命,自己在后頭跟女朋友尋歡作|樂。
南初挺機靈,看他一件件把衣服穿上,也知道他要走了,人工作就這樣,這事兒怪不來,要真跟他在一起,這事兒還得習慣。
林陸驍扣好扣子,“有人在天橋下發現了三顆炸彈,我得走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有人敲門看清了再開門。”
說完,又俯身捏了捏小姑娘的臉,“也再給你三天時間,你仔細想想,確定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嗯?我的姑娘,承受能力得很強。”
南初趴在床上,撐著下巴,勾著腳,漫不經心地問,仿佛一點兒也不在意地問:“我要反悔呢?”
林陸驍直起身,扣上最后一刻扣子,瞥她一眼,那眼神頗悠遠:“這是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機會。”
小姑娘要堅定跟了他,他必然也不顧一切,好好惜命,爭取給人帶進家屬大院。
真反悔了,也就認了,一直以來,大劉跟沈牧就認為,他這人就不適合有女朋友,自此也是這么覺得。
南初一樂,白白凈凈的身子啥也沒穿,在床上打了滾,裹了層床單,嬌俏地跟人笑:“快走吧,我得好好想想,要不要進你的家屬大院!”
林陸驍穿好衣服,插兜站在床邊,歪著嘴角被逗樂,沖她揮揮手:“走了。”
說完,就拎起床邊的外套邁著步子頭也不回地徑直走了出去。
南初裹著床單趴在窗沿,撐著腦袋,望著他離去的挺直背影,抿唇,仿佛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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