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開始全身顫抖,這讓圍觀的人群立刻都退后了幾步。不知是被誰推了一把,黃粱踉踉蹌蹌的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直接跌倒在了這個人的身上。男人伸手死死的拽住了黃粱。
“大哥,我不認識你啊!你別碰瓷啊!”黃粱驚慌失措的試圖把這人的手拽開,但是這個明顯已經要咽氣的男人,他的手如同鉗子一般死死的抓住黃粱的胳膊。
那是一雙充滿了恐懼和憤怒的眼神,他的嘴唇已經發紫,白色的吐沫從他的嘴角流出,他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嗚咽聲。
“大哥,我真的是無辜的啊?嘿!小兔崽子!你干嘛呢?!”黃粱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正在解男人手腕上的表扣。當他把手表拽下來,揣進褲兜的時候,還回頭沖黃粱做了個鬼臉,隨后才鉆進人群中不見蹤影了。
“抓小偷啊!抓小偷!他奶奶個熊的!你這個小混蛋別跑!”
感覺到手臂上的那只手松開了,黃粱立刻站起身,想要抓住那個小混蛋,但是他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幾名穿著制服的壯漢拽住了,他們把黃粱狠狠的壓在地上。
“fk!!”黃粱用這些外國人能聽懂的話咒罵著,“你們都瞎嗎?抓我干嘛?抓小偷,抓小偷啊!!”
黃粱還沒掙扎幾下,他感覺到一陣強烈的電流從脖頸出涌遍全身,發成一連串凄厲的慘叫聲后,黃粱被電昏了過去。
該死,千萬別大小便失禁!
這是黃粱腦海中最后的念頭。
......,......
“————您以后出門在外多留神,不該湊得熱鬧別上前。”大事館的工作人員對面無表情的黃粱叮囑道,“幸虧有監控視頻證實您和那個男人的死沒有關系,不然的話,您可能就得在異國他鄉蹲監獄了。”
“那不是我的錯。”黃粱疲憊的說,“我根本沒想看熱鬧,我是被——算了,和你說也沒用,謝謝了啊,雖然你們讓我睡了一晚上的拘留室。”
“中間有很多復雜的手續。”工作人員說,“總之,黃先生,如果碰到了什么事情,歡迎隨時打電話給我。”
“謝謝。”
攔下一輛出租車,黃粱讓司機開向他下榻的旅館。
過去的一個晚上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黃粱先是和幾名國外的警察互相對罵了一個多鐘頭。讓黃粱非常不爽的是,那些人聽不懂他的話,但是黃粱能聽懂他們罵人的話,這多虧了歐陽倩經常在事務所中看外國的電視劇,讓黃粱耳濡目染了這些f字母打頭的單詞。
之后因為語不通,黃粱直接被關在了拘留室中。說是拘留室,其實就是一個囚房,鐵欄桿后面關押了十幾個面色不善的男人。為了爭奪遠離馬桶的床位,黃粱和其中的五個人打了一架。
雖然臉上多了幾道口子,但是黃粱搶到了床鋪,遠離了散發著尿騷味兒的馬桶,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大早,大事館的工作人員找到了警察局,簽字畫押,黃粱總算是恢復了自由身。
“誰啊?”黃粱剛回到酒店的房間中,他的手機就響起了來電鈴聲,“我tm沒心情給你代購,老子要回家——”
“黃粱。”
是恩瑞思的低沉嗓音。
“恩瑞思部長?”黃粱愣了一下,“抱歉,我、我沒能和你們的人成功接頭,我根本就沒看見——”
恩瑞思冷冰冰的說道:“是死的那個人。”
黃粱沒有聽懂。“啊?誰死了?”
“昨天死在火車站的那個人,就是nhc安插在‘公司’的臥底。”
恩瑞思的話如同一顆炸彈一般,在黃粱的腦海中轟然引爆。“他、他、他就是、就是nhc的人?”黃粱磕磕巴巴的說道,“就是那個心臟病發作的人?”
“就是他。”
恩瑞思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情感,就仿佛是合成的電子音一般冷漠。
“我滴個乖乖,您怎么沒提前告訴我他有心臟病啊。話說這也太寸了吧...”黃粱呢喃道,“等等!難不成他是被人——”
“他的真實身份應該是暴露了。”恩瑞思說,“幸虧你沒有和他接上頭,不然的話,你可能也變成了一具尸體。”
“......”黃粱沉默了幾秒鐘,突然大聲嚷嚷道,“我要回家!我要回京陽市!該死,恩瑞思,我是絕對不會繼續留在黎巴!我要——”
恩瑞思冷酷的打斷了他的話。“在完成我托付給你的使命之前,你無法離開。”
黃粱最為擔心的情況發生了。
“什么意思?”黃粱冷冷的問到。他握住手機的手在微微顫抖,因為憤怒,也因為恐懼。
“你的護照已經作廢了。”恩瑞思說,“除非你完成任務,否則的話,你不可能坐飛機回國內。除非你長了一對翅膀,能自己飛。”
黃粱怒不可遏的咒罵道:“你tm——”
“就這樣。”
恩瑞思掛掉了通訊。
黃粱注視著手機,氣的直哆嗦。他剛準備把手機狠狠地砸在地上,短信通知的鈴聲響了起來。是恩瑞思發來的一條短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