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等一下,我找一下視頻。”
借助管理系統的便捷,只是點了幾下鼠標,老陳就調出了一段視頻。選取好時間點后,在播放的視頻中,陳穎的身影果然出現了。
看到這一幕,程偉的眼淚抑制不住的往外流。老陳非常貼心的給他遞了幾張衛生紙。正是因為心中的正義感,他才會熱心的協助黃粱的調查,畢竟他自己也是有女兒的人,對于這件在京陽市中引發廣泛討論的悲劇,老陳也希望能夠盡自己的微薄之力。
監控視頻中的陳穎看上去確實如程偉形容的那樣,文靜、漂亮,白凈的似乎像是一朵圣潔的雪蓮花。那一身藍白相間的普通校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如此的端莊、秀麗。她外面套著一件奶白色的羽絨服,坐在公交車靠后的兩人坐的靠窗坐位上,懷中抱著書包,微微側過頭,看向窗外。
坐了一站地后,陳穎身旁的坐位上坐下了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他的出現引起了黃粱的注意。因為這個小個子男人的打扮實在是有些奇怪,他頭上戴著一個棒球帽,一張黑色的大口罩,幾乎把他的臉全部包裹了起來。在他的眼睛上,還佩戴了一雙茶色的太陽鏡,看上去就像是在有意把自己的五官遮擋起來、不想讓人看到一樣。
而且在他上車后,他做了一個非常不同尋常的舉動:他在找車載攝像頭。
黃粱把視頻定格在這一幀畫面上:那位打扮奇怪的小個子男人微微抬起頭,注視著車載攝像頭。
程偉嘀咕道:“這人好奇怪啊...”
“確實很奇怪。”
視頻中的小個子男人把視線從車載攝像頭移開后,掃視了一圈公交車,隨即他徑直走向了陳穎身旁空的那個座位,途中他路過了好幾個空的座位。
在視頻中無法確認小個子男人是否和陳穎說過話,但是接下來陳穎的舉動,卻是有些異常。原本應該在下車去換乘地鐵的陳穎,這次卻一反常態的繼續坐在公交車的座位上。監控視頻只能看到陳穎和她身旁小個子男子的背影。兩個人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坐著,985路公交車卻是不停的駛向下一個站點。
在八里屯北站,小個子男人站起身,走向公交車的后門,在車進站后下了車。陳穎則是仍坐在靠窗戶的座位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似得。
又經過了兩站,在八里屯東站,陳穎從座位上站起來,走路姿勢有些僵硬,似乎是坐的時間長了,手腳有些不靈活。總之,慢吞吞的從后門走下公交車后,陳穎的身影從視頻畫面中消失不見了。
看完這段視頻后,屋內的三人都沒有說話。
“程偉,你能想到陳穎去八里屯那里的原因嗎?”黃粱問,“你聽她提起過八里屯這個地名嗎?”
程偉搖了搖頭:“我從沒聽說過程穎去過那里,也沒聽她提起過‘八里屯’這個地名。沒有,我記憶中一次都沒有。”他篤定的說道。
由于京陽市的面積巨大——龍山區一個區的面積,就能趕上一個三四線的城市一般大——所以對于很多京陽市本地人而,沒去過京陽市的某一地點并不奇怪。尤其是一個文靜的女高中生,她通常不會去到離家和學校相距甚遠的地點。而八里屯距離陳穎的家和就讀的學校,都非常的遙遠。如果不是有親屬或朋友居住在八里屯,她應該沒有來到此地的理由。
為了保險起見,黃粱讓程偉給程穎的父母打去了電話,詳細詢問了這一問題。陳穎的父母在得意黃粱和程偉正在調查自己女兒的事情是,自然是一陣千恩萬謝。夫婦倆的情緒安定下來后,他們仔細回憶了一下,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回答了黃粱的疑問。
“沒有,我和我妻子的親屬沒有在八里屯那里居住的。”陳穎的父親說道,“而且和穎穎關系好的朋友們,也應該沒有人在八里屯居住。”
經過了解,陳穎的小學和初中都是在家附近的學校就讀的。雖然為了得到更好的教育,陳穎就讀的高中離家有較遠的距離,但是在地圖上可以很清晰的看出,陳穎家所在的區域,與八里莊相去甚遠。無論如何,陳穎都應該沒有理由在放學后搭乘將近一個小時的公交車后,在八里莊東站下車。
“黃先生,我有個疑問。”由于困惑,陳偉的眉毛變成了一個‘八’字,“陳穎她似乎不是被挾持了啊...她是自己走下的公交車。”
對于程偉的這一問題,黃粱也非常的困惑。坐在程穎身旁的那個小個子男人的行為舉止確實非常的可疑,但是他是在陳穎下車的前一站就下車離開了,毫無疑問,他不可能是陳穎反常行為的原因。而陳穎本人為什么會在八里屯東站下車,無論是她的父母,還是相處了三年時間的男友,都想不出個理由來。
難道只是青春期少女的一次率性而為?她在八里屯下車完全是一個突然出現的念頭而已?該死,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只能說老天爺對陳穎太過惡意了,竟然讓她之后面臨了長達一個星期之久的折磨......
從公交停保場離開后,黃粱和程偉搭乘985路公交,返回了高中。程偉懷著失落、困惑的復雜心情返回到學校中,而黃粱,則是駕駛著被他停靠在路旁的甲殼蟲車,向事務所開去。
一路上,他的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陳穎那纖細的背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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