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晃了晃手中注射器，發現里面只殘留了些許液體，幾乎是空的。

“這里面是空的。”他看向王寧。

“是嗎？可能是我忘記添加藥物了吧。”王寧略顯緊張的說道，他伸出手，“黃先生，請把它還給我，我這就去注入胰島素。”

“不著急，反正你也才剛剛注射完藥物，不是嗎？”黃粱牢牢的把注射器拿在手上，對王寧的手無動于衷。

王寧顯得更加緊張不安了。

“能請教一個問題嗎？”黃粱問。

“...您說。”

“你殺害陳思明的動機是什么？總不會是因為他總是沖你大吵大嚷吧。”

黃粱注視著王寧臉上的表情變化，后者試圖控制住自己面部的肌肉，但是驚恐的神情還是不由自主的顯露出來。

“王寧？他殺害陳思明？”坐在一旁的歐陽倩瞪大了眼睛，“黃粱，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黃粱沒有理會她，他繼續直視對面的王寧。

“......歐陽同學說的很對，黃先生，這個玩笑開不得。”他說。

“我和辛雨確實被你蒙騙了。”黃粱自顧自的說道，“王寧，你的殺人手法確實很隱秘，如果把陳思明的尸體交給其他人，你的殺人手段或許就真的可以瞞天過海，但是很遺憾，檢查陳思明尸體的法醫是王玥，她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法醫。”

“順便說一句，王玥是他女友。”歐陽倩補充道，“他的評價中或許有主觀因素的存在，但王玥姐確實非常的出色。”

“謝謝你的補充，現在起把嘴乖乖閉上。”見歐陽倩乖乖的用手捂住嘴，黃粱這才繼續說道，“是的，陳思明的確死于心臟驟停，這一點毋庸置疑——”

王寧無力的爭辯說：“這是一場意外——”

“——一場人為的意外。”黃粱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他，“把嘴閉上，王寧，聽我把話說完。王玥在陳思明的尸體中沒有發現過量的有毒物質，那是因為他不是被毒殺。你曾經醫生的身份讓你設計出了一個幾乎完美無瑕的殺人計劃，你不需要任何毒藥，你所需要的，恰恰是一種治療心臟病的藥物！”

王寧的眼神霎時間失去了光彩，他頹然的坐在沙發上，眼皮耷拉著，仿佛是一位行將朽木的絕癥病人一般，已經放棄了生的希望。

“很抱歉，那種藥的名字我沒記下來——好像是叫西地蘭吧——你應該很清楚我說的是什么。”黃粱注視著王寧。

“西地蘭，一種快速治療心臟病的特效處方藥。”歐陽倩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百科詞條說道，“但使用不當，在短時間內大劑量的注射，反而會引發心臟病發作。我的天，這就是陳思明心臟驟停的原因？”

“沒錯。”黃粱點頭說道，“王玥在陳思明的尸體中發現有西地蘭的成分，這引起了她的懷疑。如果病人使用了這種處方藥，為什么還有因為心臟病突發而死亡呢？回顧了這種處方藥的藥理性質后，她意識到死者尸體中的西地蘭所起的作用不是救人，而是殺人！”

王寧低著頭，一不發。

“你就是用這根注射器，”黃粱舉起手中圓珠筆大小的注射器，“往陳思明身體中注射進西地蘭藥液的，是嗎？”

“......”

“這里面還殘留著一些試劑，只要拿去化驗一下，真相就一清二楚了。”黃粱說，“你還真是大意啊，王寧，竟然不在殺害陳思明后、第一時間把這根試管處理掉。這相當于一顆定時炸彈啊。”

“不是不想處理...”王寧失魂落魄的說道，“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陳思明倒下后，你囑托我封鎖會場，不讓任何人出入。而且你還一直拽著我，不讓我離開......”

“而且你意識到把注射器藏起來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黃粱說，“警方會對整座教堂進行地毯式的搜查，一定會找到注射器，到時候，你的殺人手法也就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