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這就走。”
王玥和她的兩名助手小跑著離開了教堂,他們返回的時候抬著一副簡易擔架。把陳思明的尸體放上擔架后,王玥三人又急匆匆的離開了。
黃粱輕聲在辛雨耳邊問道:“要是家屬不同意對遺體進行解刨——”
“出了事兒,我扛著。”辛雨霸氣的說道,隨后她壓低了聲音,“黃粱,現在被困在案發現場的這些人,都是在社會上擁有話語權的人,在他們失去耐心之前,我們必須快刀斬亂麻,將事情解決。該死,陳思明竟然真的死在了他的訂婚宴上?黃粱,你這段時間都在瞎忙活什么?你是吃干飯的嗎?”
辛雨責備的語氣讓黃粱倍感羞愧。是啊,保護委托人的安全是他的責任,但是他卻完全辜負了陳思明對他的信任。
“黃粱,陳思明的暴斃真的是場意外?”辛雨問道。
黃粱迷茫的說道:“我...不知道...”
“......”
在黃粱失魂落魄的時候,辛雨主導了會場內的調查。她吩咐部下對會場內所有人——包括嘉賓和工作人員——進行細致的搜身,連那些國外安保公司的職業保鏢們,她都沒有遺落。
但是一無所獲。
畢竟所有進入會場的人,事先都經過了細致的檢查,任何存在潛在危險的物品都不可能被帶進會場內。與此同時,王玥那邊的解刨也有了結果。
陳思明的確是死于心臟驟停,而且在他的身體上沒有發現任何外傷,他的身體里也不含有足以致死的毒物質。
在反復向王玥確認這一點后,辛雨最終下令解除了對會場的封禁,那些早已經怨聲載道的賓客們,一個個逃一般的離開了這座大教堂。由于彼此互不相讓,一時間幾十輛豪華汽車擁堵在道路上,喇叭聲起此彼伏,仿佛是一曲遲來的喪曲。
看著空曠曠的大教堂,黃粱心中百感交集,就在僅僅一天之前,他同樣站在這座教堂中,那時的他還在嘲笑張爺爺的貪婪,嘲笑他是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騙子。而此刻,他卻已經不知道應該相信什么了。相信邏輯?在這個瘋狂的世界中,究竟什么才是邏輯?
“黃先生,這是不是僅僅是我做的一個瘋狂的夢?”一直站在黃粱身旁的王寧喃喃低語,“會不會我一睜開眼睛,這個噩夢就會結束...”
“是啊,這如果是個噩夢該有多好。”
“抱歉,我有點支撐不住了,我患有糖尿病,需要按時注射胰島素。”王寧臉色蒼白的看向辛雨,“辛警官,原諒我失陪一下。”
“這就是你身上帶有注射器的原因?”辛雨看向他。
在方才的警方搜身中,從王寧的身上發現了一個小巧的無痛注射器,看上去很是高級。辛雨聽到部下的回報后,立刻打電話通知王玥,讓她對陳思明尸體做徹底的毒檢。在科技迅猛發展的今天,過去可能要幾天時間才能出結果的藥理檢測,現在只需要數分鐘即可。
事后證明,是辛雨想多了,在陳思明尸體的血液里,王玥沒有發現過量的有毒物質。
“嗯。”王寧點點頭。
“你是要離開嗎?”黃粱問。
“我在這座教堂有一個臨時辦公室。”王寧說,“這段時間,我都住在那間辦公室里,籌辦這次訂婚宴的事兒。”他苦笑了一聲,“現在已經徹底結束了,陳董他竟然如此突然的去世了...”
黃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辦公室里有酒嗎?”
“紅酒。”
“我陪你喝一杯?”黃粱問。
“方便嗎?”王寧看了一眼辛雨。
“沒什么不方便的,剩下的事情交給辛警官來處理,我們還是休息一會,用酒精來壓壓驚。”黃粱說,“歐陽,你也一塊兒過來把,別在現場礙手礙腳的。”
“哦,好吧。”
跟在王寧的身后,黃粱和歐陽倩走向了教堂中的石頭旋轉樓梯。王寧口中的臨時辦公室在教堂的最高層,一條幽暗走廊的盡頭。
推開厚重的木門,王寧把黃粱和歐陽倩請進了這間昏暗的房間中。這間屋子似乎是教堂里某位大人物的書房,黃粱懷疑在被王寧征用之前,這里應該是教堂神父的房間。
“這是壁爐嗎?”歐陽倩坐在暗紅色的沙發上,好奇的打量著那座很難在現實生活中見到的老式壁爐,“還能用嗎?”
“可以正常運轉,不過已經很少有人用它來取暖了,有些麻煩。”
王寧從辦公桌里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小盒,他打開盒子,從里面取出了一根注射器。和他身上的那個小巧精致的注射器不同,這個注射器體積更大,顯得更加狂野。
黃粱坐在沙發上,情緒有些低落。注視著正在給自己注射的王寧,他沒話找話的問道:“你一天需要注射幾次胰島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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