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人等候在監獄的這間空間狹小的審訊室里,黃粱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
如果不是因為不得不來的緣故,他寧可這輩子都不再踏上監獄的領地一步。這里是瘋狂與壓抑之地,就算是心智正常的人,也會被其腐蝕、同化,成為凝視深淵的一份子。
在辛雨的幫忙聯絡下,黃粱得到了和那名殺害王娜的搶劫殺人犯面談的機會。
身后的門發出嘎吱的響動。
這門應該時常上油保養的。黃粱胡思亂想著。
兩名身材矮壯的獄警押解著一名瘦弱的穿著囚服的犯人進入到審訊室中,再三確認犯人被牢牢的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后,兩名獄警沖黃粱冷漠的點了點頭,隨后走出了審訊室。
“你好。”
“......”
囚犯目光呆滯的盯著自己被拷住的雙手,似乎沒有聽到黃粱的話。
“我叫黃粱,今天和你見面,是因為有些問題想要向你尋求答案。你——”
囚犯突然抬頭看向黃粱:“記者?”
“不是。”
“條子?”
“現在不是。”
“你是什么?”
“偵探。”
不知為何,‘偵探’這兩個字黃粱有些羞于啟齒。
“偵探?”囚犯冷哼一聲,“你難道是從電影中走出來的聰明絕頂的偵探?福爾摩斯才是你的真名,是這樣嗎?”
“隨你怎么說。”
黃粱平靜的注視著他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后者不甘示弱的瞪著黃粱,一眨不眨。半分鐘后,囚犯移開了視線。
“你想問什么嗎?”他低聲嘀咕道。
“為什么殺人?”
“我沒有要殺人的!”囚犯咆哮道。骨瘦嶙峋的身體由于情緒激動而不停的顫抖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散架似得。
“你殺了人。”
“......”囚犯頹廢的癱在金屬椅子上,“沒錯,我殺了人。m的,為此我得在這座該死的監獄中待上1年。1年啊!即使是一分鐘我也忍受不了!我沒想殺人,我只是想弄點錢花花!為什么會變成如今這個局面?”
他越說越激動,臉頰漲紅的就像是燒紅的烙鐵,黃粱生怕他下一秒心臟驟停。
“你原本沒打算殺人?”
“我有病啊?我tm就為了幾百塊錢去殺人?”囚犯聲嘶力竭的咆哮道,“無論我說什么,他們都當成是放屁,硬說我是故意殺人。我tm連雞都不敢殺,怎么可能蓄意殺人呢?干!”
“但你的確殺人了。”
“......是啊,我tm殺人了。哈哈哈,我tm殺人了,哈哈哈哈......”
囚犯目光呆滯的盯著側方墻壁上的一個點,漸漸的發出笑聲。瘋狂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恐怖,仿佛是有人用指甲在剮蹭黑板似得,讓黃粱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為什么?”
“為什么殺人?”囚犯止住了刺耳的笑聲,他面部肌肉虬結扭曲,就像是皮膚下蠕動著一條條蠕蟲,“你去問那個該死的瘋娘們!你去問她為什么我要殺人!”
“你指的是被你捅死的王娜嗎?”黃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