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提出了個寶貴意見啊。”辛雨譏諷道,“等案子破了,給你記頭等功。”
“你還是少說點風涼話吧,最近的輿論導向可是很不友好啊。”黃粱說,“我看新聞上全是對龍山分局的口誅筆伐。”
“哎,甭提了,我現在可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啊。”辛雨煩躁的說道。
發生被性侵的女孩尸體已經一個禮拜了,由于當時黃粱正忙著委托人的事情,辛雨也就沒有打擾他。
而且時間過去了這么久,警方仍沒有突破性的進展,黃粱也幫不上什么忙。但是女孩的父親被某些媒體找上門,大肆報道了這件事。而且在字里行間中,充滿了對警方的質詢。在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的推動下,這件事情開始發酵,逐步升級。幾乎京陽市中——尤其在龍山區——成為了市民們的茶余飯后的談資。
畢竟死者是一名未成年的少女,又被警方確定在死前遭受了嚴重性侵,這樣的事件很容易被起出各種吸引眼球的夸張標題。
經過警方的調查,死者生前的形象逐漸豐滿起來。
陳小菲,女,16歲。她高一沒念完,就被學校開除,隨后一直輟學在家。她是人們口中常說的那種‘壞女孩’,抽煙、酗酒、打架、早戀,這些為人所不齒的事情,她通通都有涉獵。
因此,當警員們去走訪陳小菲的親人朋友們的時候,他們對發生在陳小菲身上的事情,談不上多么震驚。雖然都表現出了氣憤和悲傷,但似乎他們都早已料到了會有意外發生的一天,只是沒有想到這么快、這么嚴重。
陳小菲的父母實際上對自己的女兒并不了解。他們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完全不知道自己女兒在做些什么。對于陳小菲三天兩頭的夜不歸宿,他們早已經放棄了說教,聽之任之。從這對悲傷的夫婦那里,警方幾乎沒有得到任何的幫助。
陳小菲還有一個哥哥,陳大力。
她的這個哥哥與她相比,是個更加無可救藥的人。陳小菲很可能就是在這個不靠譜的哥哥的影響下,逐漸走上了歪路。
陳大力是個游手好閑的混混。他比陳小菲大三歲,初中沒念完就離開了學校,混社會去了。他從來沒有正經的工作,曾因為在校門口打劫低年級的學生而被警方拘留過幾次,但仍是死性不改。
警方推測陳大力或許知曉自己妹妹陳小菲的事情,但是在陳小菲死后,陳大力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誰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你說這還是人嗎?自己妹妹死的不明不白,陳大力這個混蛋竟然連面都不漏,要是讓我逮住他,非抽他丫幾個大耳咧子!”辛雨一邊大口喝著扎啤、一邊對黃粱抱怨道。
“這確實有點奇怪,按理說他應該主動出現,協助警方的調查工作。”黃粱皺眉說道,“難道是他知道某些內幕,害怕說出來對自己不利?不可能吧,那可是他親妹妹啊。”
“陳小菲那一大家子人,可不是正常家庭。”辛雨隨口說道,“你知道陳小菲的父親,老陳頭他現在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嗎?”
“沒有好好和女兒相處?”
“不是。”辛雨翻了個白眼,“那個糟老頭子后悔沒給陳小菲投上一份人身意外險。”
“......果然一個年輕女孩不會毫無緣故的擁抱墮落。”黃粱說,“你接下來準備怎么做?”
“先找到陳大力那個混蛋再說。”辛雨說,“或許他真的知道點什么。誰知道呢。”
“嗯,這樣也好。”
陳大力是在一間夜店的門口被警方抓住的。
說來也巧,在一個周五的夜晚,警方接到報警電話,有人聲稱某家夜店發生了暴力斗毆事件。警方立刻出動警力,趕往那間夜店。
沖突的起因很簡單,兩伙喝多了的年輕人因為一點口舌之爭——一個喝大了的小年輕,沖著另一個人的女朋友吹了聲口哨——很快從彼此謾罵升級成了拳腳相加。兩伙人總共二十幾號人,在夜店躁動的電子樂中,用酒瓶子和隨身攜帶的刀具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陳大力就在這群人之中。
他雖然不是斗毆的發起者,但是作為所謂的‘朋友’,他還是裝模作樣的上去比劃了幾下子。當然,他喝的不多,還十分理智,所以當警察出現的時候,他第一時間試圖遠離沖突的核心。
但是很遺憾,他的那一頭彩虹色的雞冠子頭實在是太吸引眼球了。在夜店門口,他被民警攔住,被一并帶回了警察局接受調查。
這一調查不要緊,民警發現面前的這個小流氓,正是龍山區刑警支隊正在尋找的重要證人!這一發現立刻被告知龍山區刑警支隊,已經下班回家的辛雨接到消息后,趕忙換上一身衣服,前往陳大力被拘押的派出所。
在發生陳小菲尸體后的第九天,陳大力終于坐在了辛雨的面前。
“說說吧,你小子這段時間都忙什么了。”辛雨問。這間審訊室中除了她和陳大力外,還有一名負責記錄的警員。
“madam,你們抓錯人了,我是無辜的。那場斗毆跟我沒任何關系。”陳大力痞里痞氣的說道。他那一雙小眼睛,一直在辛雨的臉上貪婪的打量著,散發出邪惡的目光。
辛雨平靜的注視著他,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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