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交警大隊離開后,黃粱開車返回事務所。
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凝重,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黃粱也沒有把車載電臺打開。他和歐陽倩保持著安靜,彼此沒有任何交流。
他們仍沉浸在親眼目睹一個幼小生命的隕落的悲痛中,無法自拔。
“歐陽,幫我一件事。”在等一個紅綠燈的時候,黃粱用嘶啞的嗓音對身旁的歐陽倩說道,“我需要張峰的個人資料,越詳細越好。”
“沒問題。”
“嗯。”
車廂內再次被沉默籠罩。
歐陽倩問:“你想拿他怎么辦?”
“誰?”
“張峰。”
“談談。”
黃粱語氣中的冷冽殺氣讓歐陽倩打了個寒顫。
“談什么?”
“如何做人。”
......,......
“警察找我能有什么事啊?”
張峰一邊輕聲嘀咕著,一邊走出了他所在公司的辦公大樓。他是一名新媒體公關。
五分鐘前,正坐在工位上等著午休的他,接到了一個陌生的來電。他原本想直接掛掉,但是閑著也是閑著,他索性按下了通話鍵,想聽聽騙子最近又有了什么新的伎倆。
沒有任何客套,對方直呼其名。
“張峰?”
“你誰啊?”張峰懶洋洋的問到。
“我是龍行分局刑警支隊的顧問,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況。我現在就站在京望soho的廣場上,你下樓吧。”
“啊?”張峰蒙逼了。
“立刻來見我。”
這聲低吼過后,通話被直接掛斷了。
張峰坐在椅子上,愣了大概有半分鐘,隨后才如夢初醒般的站起身,拿起外衣,跑向電梯。那聲‘立刻來見我’仿佛像是咒語一般,讓張峰心生恐懼,身體不由自主的聽從了吩咐。
來到京望soho寬敞的廣場上,張峰迷茫的看著四周行色匆匆的路人,并沒有穿著警察制服的男人存在。
一只手搭在了張峰的肩膀上,險些嚇得他叫出聲來。
張峰回頭一看,發現一名身材高大強壯、面容冷漠英俊的陌生男人,正站在他而身后。
“張峰,我們需要談談。”
“談、談什么?”
張峰本能的感受到了陌生男人散發的敵意,他下意識的想要拉開自己和陌生男人的距離,這種幾乎貼在一起的站位,讓他即恐懼又尷尬。
“換個地方談,這里人多。”
“不、不行!”張峰轉身就要逃跑,但是感到自己的胳膊像是被一把鐵鉗緊緊的攥住,讓他動彈不得。硬是被陌生男人拖拽著,張峰被帶到附近的綠化帶中的供人休息的小亭子里。
“你、你到底要干嘛?你肯定不是警察。”張峰恐懼的打量著陌生男人,他清醒的意識到,自己肯定打不過這個人。
“之前是。不過這不重要。”男人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知道你和韓雪的關系,也清楚是你替韓雪出謀劃策,讓把她女兒李彤彤的死偽裝成一場意外。”
張峰脫口而出:“那就是一場意外!”
“你說的沒錯,李彤彤的死的確是一場意外。但你們想要撇清自己在這場意外中的責任!”黃粱厲聲呵斥道,“一個人要墮落成何種地步,才能做出如此令人發指的勾當!”
原本黃粱還只是懷疑張峰在整件事情中所起的作用,但是在親眼目睹張峰的反應、聽到他情急之下說出的話后,黃粱基本可以確定,就是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面獸心的混蛋,慫恿韓雪并協助她實施了偽裝意外和栽贓嫁禍的行徑。
黃粱不相信一名做母親的,在面對女兒去世的悲劇時,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想出周密的計劃,把自己的責任甩的一干二凈。一定是有人在協助她完成的這一系列舉動。
而這個人,無疑就是張峰!
由于憤怒,張峰把心中的恐懼拋到腦后,他面目可憎的嚷嚷道:“你tm是誰啊?這件事管你屁事——噗!”
黃粱擊打在張峰腹部上的一拳,直接把他給打吐了,胃里還在消化的食物噴濺了一地。黃粱厭惡的躲閃開,對著俯身彎腰的張峰的后背,又是一記猛捶。
黃粱控制著力量,在保證能讓張峰感受到最大痛感的同時,盡量壓制自己心中的怒火,不下死手。
“你tm——”抬頭看到黃粱望向自己的冰冷目光后,張峰硬生生的把罵人的話咽了下去,他色厲內荏的盯著黃粱,一邊咳嗽、一邊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你有本事別走,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來抓你!”
冷哼了一聲,黃粱坐在亭子的長椅上,輕蔑的注視著打電話報警的張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