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婷的婆家是東莊的,今天她去婆家送炊具,順道把家里欠白天水的200元錢還了。
結果,前腳進白天水家,后腳就衣衫不整的從四層小洋樓上面跳了下來,頭部先著地,當場死亡。
張婷在白家究竟遭遇了什么,誰也說不清楚。
現在尸體被人抬了回來,女兒橫遭慘死,白發人送黑發人,張嬸哭天搶地幾乎成了淚人,張叔拎著菜刀要去東莊,被左鄰右舍攔住了。
“報警都沒人管么?”蘇慶知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皺起了眉頭。
蘇母說:“白天水的兄弟是大隊支書,和鎮長關系好,公安局也不敢動他。”
蘇慶知說:“婷姐在白天水家出的事,他左右得給個說法吧?”
蘇母說:“給你張叔拿了一千塊錢……”
一個十七歲的大姑娘,就值一千塊錢?
蘇慶知吃不下飯了,感覺胸口堵了塊千斤巨石似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在蘇母的監督下草草扒拉幾口飯,背起書包準備去學校。
經過張叔家的院子,走了進去。
他與張婷的關系也算不錯,小時候經常一塊玩耍,長大后有了男女界線,感情逐漸疏遠,但并不生分。
“嬸、叔,我和婷子已經訂下來了,不管她怎么樣,我都會把你們二老當親生父母養,你們二老放心,婷子的事我絕對要管到底,就算不要這條命,也要為婷子討回公道!”
張婷的未婚夫柳山河是一個有擔當的血性男人,他含憤向張叔張嬸磕過頭,抓起地上的鋤頭就往外沖。
“快攔住他……”
張叔大驚,家里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萬一柳山河再出什么事,他怎么向老親家交待呢。
柳山河剛走出幾步,迎面一個佝僂著腰的老人撞了上來。
老人二話不說,劈里啪啦的抽了他幾記耳光。
柳山河大怒:“爹,你兒媳婦被人欺負了,你打我干嘛?”
柳父老淚縱橫:“就算你把那狗崽子殺了,婷子能活過來嗎?殺人是犯法的,是要被槍斃的。”
柳山河面目猙獰:“槍斃就槍斃,只要拉他姓白的墊背,我死也值了。”
柳父怒喝:“你這個混賬東西,說的叫什么話?你死了,誰給你媽我們兩個送終?你老岳父岳母怎么辦?兒啊,不能沖動!”
張叔也過來勸道:“山河,別沖動,你先冷靜一下,這事咱們肯定不能這么算了。”
蘇慶知從人群里擠進去,陰沉著臉說道:“嬸,婷姐呢,我一會就上學去了,想見她最后一面。”
張嬸抹著淚把他引進屋,哭著說道:“你婷姐定親了,還說等你回來請你吃酒呢,我可憐的女兒啊……”
蘇慶知不知道該怎么勸慰,面對生離死別,似乎哭是最好的發泄途徑,而當哭過了,淚干了,生活還是要繼續。
張婷安詳的躺著,很恬靜,像一個昏昏睡去的美麗姑娘,隨時都有可能醒來。
蘇慶知知道,那個小時候強按著自己腦袋與她拜天地的小女孩永遠也不會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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