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單被子都不要了?”莊凡心吃驚地說,“我幫你洗,你別扔啊!”
顧拙道:“你都是我洗的。”
淋浴間的畫面一閃而過,光是想想,莊凡心的小腹都酸得微抽。
四十分鐘后連奕銘準時到了,停車場碰見蘇望,倆人一起上來。莊凡心關掉電腦,和顧拙并立玄關等候,那架勢特別像一對結婚不久的新人。
電梯門一開,入眼一只繽紛的大花籃,連奕銘抱著,登門道喜:“祝賀祝賀,擱哪兒啊?”
顧拙隨手一指:“邊柜上吧,是新買的吧?別是你們酒店門口現成的。”
連奕銘道:“那怎么可能,我這特意挑的。”
說著話換好拖鞋,這才顧得上看人,顧拙化成灰他也認得,他看莊凡心,那松垮的毛衣睡褲,粉暈斑斑的脖子,怪不得說不方便他們過來。
蘇望早瞧見了,往客廳走,經過顧拙時拍拍肩膀,悄聲道:“是我們直男單純了。”
顧拙悄聲回:“是我們gay太他媽行。”
莊凡心恨不得找縫兒一鉆,扔了床單有什么用,窘得抬不起頭,在背后狠狠砸了顧拙一拳。那倆鐵瓷擎等著起哄,連奕銘立刻說:“小莊啊,家庭暴力可使不得,顧拙那么嬌氣一男的,你得寵著他。”
蘇望道:“心,愛情經不起拳打腳踢,快哄哄他。”
莊凡心雙頰似火,湊上去,一下一下撫顧拙的背:“打疼你了吧,我錯了。”撫摸到腰間,在那勁瘦的腰肌上掐住,“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顧拙這么愛面子的人,渾身舒爽,自己爽完還要過河拆橋,沖蘇望和連奕銘罵道:“真他媽事兒多,喝你們的咖啡。”
四人越聊越火熱,菜也差不多燒好了,那會兒就已經出門的陸文遲遲未到,半小時后,顧拙連車禍都琢磨了,陸文終于按了門鈴。
一上來,陸文邁出電梯:“我去,你們都比我快。”
“你干嗎去了?”顧拙迎過去,“就差你了。”
陸文興沖沖地說:“你不是再次脫單么,我繞路買了個蛋糕,為你們慶祝慶祝。”
一伙人圍著茶幾,坐在地毯上,幾道菜,中間的蛋糕打開,白色奶油紅色樹莓,寫著“&心”,都嚷嚷雷人,嚷完看著顧拙和莊凡心,又感嘆他們的不易。
蘇望說:“當年你們倆好的時候,我們沒辦法當面道賀,今天補上也不晚,對吧?”
“對。”連奕銘不愧是酒店業的,嘴甜,“有情人再續前緣,永遠都不晚。”
氣氛溫馨中透著仗義,友情里摻著愛情,各自感動時,陸文看著莊凡心問:“你怎么穿著顧拙的衣服?”
顧拙無語道:“你說怎么?二十七八了連這也想不明白,還好意思問。”
莊凡心傻乎乎地笑,一則高興,二則餓得低血糖了,目光顯得渙散。桌上最香的是那道杭椒牛柳,他伸手去夾,半路被顧拙撇開,轉去夾菠蘿蝦球,又被顧拙擋住。
“干嗎啊。”他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顧拙說:“別吃辣的和海鮮。”偏過頭,挨著那耳朵,“下面腫得那么厲害,吃點清淡的。”
莊凡心恍然大悟,怪不得只他面前放著一碗白粥,就近伴著一碟清燙筍絲。雞鴨魚肉都是別人的,他認命地喝粥,偶爾偷偷夾個肉,顧拙總能眼疾手快地打掉。
熬到飯后,莊凡心擠在桌角吃蛋糕,正狼吞虎咽著,陸文躺在沙發上滾過來:“哎,你那秀展只請了我一個明星走秀嗎?”
莊凡心嚼著蛋糕:“是啊,只請了你,其他都是模特。”
陸文說:“真夠意思,不枉我最近苦練貓步,什么時候給你走兩步看看?”
莊凡心噗嗤樂了:“你別躺著了,現在就走兩步吧。”
“那不行,這幾個孫子該嘲笑我了。”陸文望著蛋糕咽口水,“煩死了,裴知讓我減肥,秀展辦完我先大吃一頓。”
莊凡心說:“讓他請你,我覺得你根本不用減。”
真不能背后說人壞話,手機響了,裴知發來成衣秀的舉辦地點,莊凡心邊看邊道:“初四去看場地,你不是想走兩步么,去排練一下?”
陸文有些猶豫,初四他要去個地方,不過時間上應該來得及,便答應了。
漸至黃昏,幾個人打游戲,莊凡心一直抱著蛋糕挖啊吃啊,顧拙握著手柄挪過來,摸那小腹,愁道:“都鼓起來了,還沒飽啊?”
“你光喝粥能飽啊?!”莊凡心嗦口勺兒,打個奶嗝兒,“你怎么會懂,我這是補精氣呢……”
顧拙親莊凡心的嘴角,把奶油舔去,后腦勺被人一巴掌摁住,頓時變成了深吻。陸文在后面一邊摁一邊瞅:“我靠,你們gay真過分!”
蘇望大喊:“我們直男受不了這個!”
莊凡心躲開,臊得坐不住,撐著茶幾想站起來,顧拙偏偏拖著他,不讓走,圈在臂彎里顯擺:“直男那么能咋呼,我看看打游戲怎么樣。”
連奕銘雞賊地說:“我們派出直男代表,陸文,上。”
四人里面陸文打游戲最厲害,顧拙瞇了瞇眼睛,不懷好意地盯著陸文。陸文不知是心虛還是犯怵,躲那頭去了。
“文兒,”顧拙開口,“你真是直男嗎?”
陸文一愣:“我操,你啥意思?”
游戲開始,顧拙摟著莊凡心照常發揮,陸文被那一句話攪得心里亂糟糟的,瞎他媽按,居然第一局就掛了。
一幫人熱鬧到深夜,還算有眼力見兒,看莊凡心蔫巴后便紛紛告辭。顧拙立在玄關相送,整副場景特別像高二那年夏天,仨人去榕城找顧拙,回去時在機場道別。
蘇望先來,張手和顧拙擁抱:“兄弟,這次一定要幸福。”
連奕銘下一個:“雖然不大可能,但是需要辦酒席的話,聯系我。”
說不感動是假的,顧拙只笑,大有一切盡在不中的意思,到最后一個,陸文,兩個人身高相仿,熊抱時肌肉抵觸著,很用勁兒。
莊凡心在一旁看著,羨慕,除了裴知,他身邊沒有這樣的朋友。
這時陸文說道:“操你大爺的,我才不是基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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