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就這么睡著,像是永遠不會醒過來了一樣,我特別的害怕,緊緊的握著他的手,生怕他的生命就這么從我手里流失了。
“祐樘,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還有好多事情你沒有跟我解釋,你快點醒來啊。”
我的胸口無比的悶,一下一下木木的疼,難道舊病又發作了?
我強撐著,生怕在自己倒下的瞬間,朱祐樘醒了過來,這樣的話,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
太醫輕輕地推了我一下:“娘娘,夜深了,您要保重身體,皇上也需要靜養。”
“本宮知道了,本宮不吵他,想陪著皇上。”
我抓著他的手臂,躺了下來,他的胳膊很微暖,就像給過我的每一個擁抱一樣。以前的屠冥是冰涼的,可是卻讓我溫暖;現在的朱祐樘是溫暖的,卻讓我感到寒冷,為什么,人生不能盡善盡美。
太醫們都退下了,服侍的人也退下了,其實這樣也好,這樣,朱祐樘不會再用他那雙凝著寒冰的眼睛看著我。
門被推開了,我淡淡的說:“本宮說了你們都退下。”
“皇后娘娘是我。”
一個女人的聲音,不用想就知道是誰……‘駱靈’。
“你怎么來了。”我問。
她低下頭說:“民女來看看皇上,聽說他病了,民女很擔心。”
“好了。”我出聲。
“以后不用一口一個民女了,我這個位置會是你的。”
她噗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惶恐的磕著頭“民女不敢,皇后娘娘只有一個,永遠都會是娘娘您,民女不過是個無名無份的暖床人。”
暖床?難道他們真的已經……
我忍住想要流淚的沖動,對她說:“我沒有要試探你的意思,我是真心實意這么說,你也不要太害怕?”
她抬眼,不明所以的看著我。
我確實說的是真心話,朱祐樘活到了36歲,而我,恐怕是活不到那個年紀了,日后,還是要‘駱靈’照顧他,讓‘駱靈’繼續頂著張月笙的這個名字,活下去。
我握著她的手,淚眼模糊的說“祐樘以后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駱靈,可是這些都無所謂ie,只要你能真心待他,不是因為權勢而虛心假意,我就不拆穿你。”
她看似小心翼翼的脫開我的范圍,她說“民女聽不懂皇后在說什么,民女就是真的駱靈。”
我聽到床塌處有響動,便望了過去,只見朱祐樘已經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了,他看我們的眼神很平靜,臉色帶著病態,我控制不住的想去心疼他。
我張了張嘴,話卻卡在了喉嚨里,我不知道現在的自己以一個什么立場去和他講話,畢竟“駱靈”還在。
我笑了一下,對他說“你醒了,醒了就好,其實我也是剛來,駱靈她一直在陪著你,我先走了,你們聊。”
“皇后。”朱祐樘聲音沙啞的叫了我一聲。
我停住了腳步,心揪的無比的緊。
他淡淡的說“謝謝皇后如此識大體。”
剎那間,我好像墜入了萬丈深淵,用力的抓都抓不住那根擺在眼前的救命繩索。
我強忍住眼淚,卻控制不住聲音的哽咽,我說“嗯,那你好好養病。”
就算刻,我仍是恨不起他,看著這樣蒼白的他,我還是心疼,也許是覺得自己陪不了他多久,所以分外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只要能看到他,看到他健康,就好。
我獨步往外走,心里vvvv空蕩蕩的,一邊覺得失去,一邊又覺得坦然。
我捂著疼得發麻的心口,寸步難行。可是我仍是強裝著好,怕來往的宮人發現了,又驚動了圣駕,我不想讓他內疚,不想只能用殘破的身體來引他的注意力。
邪君上次說的那句話還縈繞在我的耳邊,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不會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已經死了?
如果他沒有死,我也不要他來救我,不想隨著時間的推移,讓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的冷卻,就算到了地府,我也希望自己是一個能愛得起的女鬼。
再次抬頭的時候我看到了邪君,他上次說歷史是不能被改變的,這句我常掛在嘴邊的話,竟然真的靈驗了,我們不能改變歷史,像這樣把歷史退后,已經是極限。
我虛弱的對邪君笑著,我說“邪君,原來你還沒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