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謹一不發的看著我們,眼底還有一閃而過的笑意,現在的他,似乎多了一些人情味
我輕聲說:“你身體不好,就不要睜開眼睛了,好好休息。”
“要我閉眼睛干什么?”他說。
“喂,你這個人怎么亂想。”
“我想什么了?”他一臉的無知,聲音因為生病的關系,變得有些囁喏。
我一時窘迫,倒顯得我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狹長的雙目里透露著留戀,那樣一望見底得情感,不屬于他這雙捉摸不透的眼睛,他的語中有些云淡風輕:“我閉上眼睛,或許再也睜不開了。”
“你瞎說什么呀。”
他的這句話,讓我心里的內疚更多了一分,如果不是我,他似乎會離醫院很遠,他可是蛇妖,妖怎么會死呢。
這時候屠冥也走了過來,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柯謹,語氣很友好的說:“柯謹,你不是還要和我爭駱靈嗎,怎么就這么倒下了,原來我的對手是這么的不堪一擊。”
柯謹的眼皮稍稍往上提了一些,這樣倒精神了不少,他很驚訝,他或許以為屠冥很恨他,他或許以為他們之間的愁,不會這么快的化解。
他搖了搖頭,語氣虛浮:“不了,駱靈就交給你了,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是在測驗你,我看的出來,你愛她,能給她幸福。我放心不下這個傻女人,但是該來的總是要來,該走的總是要走。”
我聽得困惑,即使這樣,我仍是感覺到了他語中的訣別。
“你什么意思。”
屠冥好像很激動的攥住了柯謹的領口,激的柯謹咳嗽了一下。我往后拉屠冥的手,可是卻怎么也拉不動。
“屠冥你不要這樣,柯謹他生病了。”
可是他并沒有把我的話聽到耳朵里,死死地盯著柯謹,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再說一次。”
“我放棄了,你不開心?”柯謹反問。
屠冥似乎是冷靜了下來,慢慢的松開了柯謹的領口:“她不愿意,我也不想強求,她應該活在她的世界里,有屬于她自己的正常生活,而不是天天陪著我處在明爭暗斗之中。”
這一下,我更加的糊涂,他們到底在說什么?
柯謹一臉的不可置信,旋即,轉換目光,投向了我:“你不愛他?”
我搖了搖頭,然后又點了點頭:“當然愛啊,不然為什么和他在一起。”
“那為什么不和他走。”他那語氣,就像審問犯人似得。
“你們在說什么呀,什么走不走的,走哪去啊?簡直莫名其妙好嗎。”
他閉上了眼睛,遮住了通往他心里的那一扇窗:“你要跟他走。”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屠冥,不知道柯謹話里的意思,跟屠冥走?走去哪?
“你們到底在說什么?”我問屠冥,可是他卻不回答。
“其實……”柯謹頓了一下“駱靈沒有懷孕。”
他這句平淡的話卻像一聲響雷炸響在我的頭頂。
“柯謹,你說什么?”
難道是我錯怪他了,那他為什么不解釋。
他眼睛仍然閉著,嘴角繃著:“我不欺負你。”
“那……那你為什么?”
他睜開了眼睛,眼底又如一灘死水,他看了一眼屠冥,然后屠冥就會意的離開了,我能感覺到,剛剛那一刻,屠冥比我更開心。
等屠冥走了以后,柯謹自嘲的哼了一聲,幽幽的說:“還是第一次把這些說出來,真有些丟人。”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我上輩子,最不能釋懷的事情,便是我和月笙的孩子死在她和別人的床榻之上,她說,她不能生下這個怪物,我很痛苦,因為我創造了這個孩子,卻沒有留的住,我不稱職。”
“我很想當一個父親,兒女繞膝,可是我卻沒有這個資格。直到遇到你和楊晞,我終于找到可以和我養育后代的人,后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那天你被錢連發抓走,我幻化成蛇在你的夢中出現,想到了這么一個辦法,用障眼法讓池清澤看到你懷孕,這樣他就會和錢連發反目成仇,然后你就可以逃出來。再之后,也就將計就計了。”
我很驚訝,這原來只是障眼法,只是為了救我的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