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陸戈悄悄從帳內探出頭,露出一個小腦袋,看著不遠處正在書案前批文的爹爹。
谷豐正巧給二爺換燭盞,見狀,笑著將目光移向床帳:“大公子?”
陸輯塵聞,放下筆,笑著朝床內探出來的小腦袋招招手。
陸戈利索的從帳內鉆出來,一溜煙爬上爹爹的座椅:他剛剛做了個夢,就醒了。
陸輯塵攬著止戈坐在腿上。
他最近都睡在這邊。
正堂這幾天都有事,今天又來了不少女管事,估計是要有什么動作,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下發文書,讓他們這些在任的官員配合行事:“怎么醒了?”
陸戈自然地靠在爹爹懷里:“我夢到在騎馬,馬跑得可快了,我從馬上飛下來踩了空,就醒了。”
“嚇到了?”
陸戈搖搖頭:“沒有,魏夫子就在旁邊看著我們,不害怕,是我飛下來時,踩到了樹枝上,沒有站穩,才醒的。”
陸輯塵將自己的外套裹在孩子身上,深秋了,夜里涼,止戈的夢里有魏遲淵了。
夫子這樣重要的角色,別說夜里會夢到,如果長久以往教下去,止戈的行事作風、說話神態、做事風格,都會染上魏遲淵的影子。
他真是閑啊,魏家是涼了嗎,讓他有大量的時間耗在學堂里:“魏夫子教你們什么?”
“《尚書》。”
止戈這么大的孩子,沒有講解,多數背誦,魏遲淵帶著他們誦讀不成?
陸戈悄悄湊近爹爹,有點小開心:“魏夫子今天教止戈畫了畫,魏夫子夸我畫得好,我給爹爹畫一下啊?”
“好啊。”陸輯塵為孩子攤開紙,鎮紙壓住宣紙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