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論是哪種情況,田蚡應該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桑弘羊繼續說道:“等皇上回來之后,說長公主摔倒只是虛驚一場,要繼續跟丞相商議劉陵的去留,丞相就立即改了口風,說在定罪之前,翁主都是金枝玉葉,自然不能送去大理寺,留在宮中要好一些。”
聽完,云舒連連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皇上果然是護著她的,阿陵的態度也沒有讓我失望。相公頂著烈日回來給我送信,太辛苦了”說著,就拿起團扇替桑弘羊扇起來。
桑弘羊笑著說:“我是怕你一直擔心,不能好好休息,早點讓你知道情況,你也好放下心休息。”
云舒笑著點頭,喊紅綃端來湯給他喝。
“是二夫人命人送來的。”說到家里事,云舒趁著他喝湯的時間說道:“對了,二妹妹月底就要出嫁了,夏芷這邊的禮單已經擬好了,你若有空,就看看吧,需不需要再添些什么。”
桑弘羊搖搖頭,說:“這些事情,你看著辦就好了,不需要太重的禮,下面幾個妹妹以后出嫁,都是要比照著二妹的規格,得一碗水端平。你身為公主,能為她們出嫁送去賀禮,已是極為體面的事情了。”
云舒笑著應了,桑家如今成了皇親國戚,不再是以前單純的商賈人家,家中的姑娘們雖然是庶女,身份卻已提高了很多,都以有這位公主長嫂為榮。
桑弘羊在家里歇了一會兒,又頂著大太陽進宮去了。
云舒趁機小睡了一會兒,直到外面傳來說話聲——桂嬤嬤前來求見她了。
她今天睡睡醒醒幾次,折騰的反而不舒服,索性不再睡了,傳了桂嬤嬤進來問話。
桂嬤嬤進來就撲在云舒腳邊,云舒看她這般架勢,給紅綃遞了一個眼色,紅綃很自覺地帶上門退了出去。
桂嬤嬤抖著嘴唇這才敢說話,哆哆嗦嗦的哭道:“公主,求求公主幫幫老奴,老奴世世輩輩都記著公主的恩情……求求您……”
沒有其他話,開口就是哭求。
云舒不禁有些頭疼,問道:“又發生什么事了?”
桂嬤嬤趴在地上哭了半晌,卻是不肯開口,云舒耐著性子勸道:“嬤嬤不肯告訴我事情,我從何幫起?”
桂嬤嬤這才哽咽著說:“小穗……小穗那個孽障……懷了丞相的孩子”
“什么怎么可以”云舒雙手一緊,揪住了搭在她身上的薄被。
小穗是丞相的私生女,他們竟然做出了此等亂.倫之事還懷了孩子
云舒沉下心道:“當初就不該瞞著,他們兩人不知內情,糊糊涂涂做下這種事,現在如何是好”
現在再追究當初也是枉然,可云舒一時慌亂,竟然不知道這種事情該怎么處理才好
桂嬤嬤已經泣不成聲,嗚咽的說:“小穗發現自己懷了孩子之后,怕被男人打,所以連夜逃出莊子。她又不敢去丞相府找丞相,怕被夫人知道了逮回去,就找到了我。她做出這等下濺之事,理不當容,可是我好歹是她娘,不能丟下她不管啊……”
云舒扶住額頭,想到小穗是三月被送出丞相府的,如今已經七月,她的孩子至少有四個月,甚至更久
“縱使我能把她收留在府中,難道她還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不成?你叫孩子如何容與世間”
桂嬤嬤哭著搖頭,道:“不能生,一定不能生老奴聽說,長安最有名的陸神醫就是公子的客卿,求公主請陸神醫幫小穗拿掉孩子,到時候我一定帶著小穗遠走鄉野,絕不會給公主抹黑的”
“拿掉?如今如何能拿掉”四五個月的孩子,就算是陸笠,也不敢下手的吧弄不好就是一尸兩命
可桂嬤嬤執意道:“求公主請陸神醫幫幫忙,不然我就算是掐死小穗,也絕不會讓她生下孩子的”
云舒心中一陣一陣的發寒,出了這種事,除了打掉孩子,讓桂嬤嬤帶小穗走的遠遠的,似乎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她狠下心,對桂嬤嬤說:“你先起來,把眼淚擦一擦,我這就讓人去請陸神醫來一趟。”
桂嬤嬤感激不盡,連忙用衣袖胡亂擦著眼淚。
云舒喊來靈風,讓她速速去回春堂請陸笠來。
靈風以為是云舒身體不適,連忙跑了出去。陸笠趕來時,也氣喘吁吁,生怕云舒出了什么事。
見云舒半躺著,就問道:“哪里不舒服嗎?”
云舒搖頭,說:“不是我的事,今天恐怕要為難陸先生做一件迫不得已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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