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來吳王府的審訊盤問中,暗羽找到了給崔夫人接生的穩婆,得知崔夫人曾在王府密室中生下一個女嬰,后來卻不知被吳王送到了哪里。
景帝深悔自己沒能保護好崔夫人母女,讓暗羽一路追查下去,可是暗羽除了知道剛出生的女嬰脖子后面有個火焰胎記,其他毫無頭緒,在戰亂后的吳地找起來,如同大海撈針
看完密卷,云舒身體微微有些發抖,大公子早一步握住她的右手,但云舒的左手還是情不自禁的撫上了自己的脖子。
她曾聽云默和陳芷珊說過,她脖子后面有個火焰胎記,她雖然沒親眼見過,但是陳芷珊開始查她的身份,一切再明顯不過……
難怪劉徹剛剛要拔她的后領衣物。
大公子隨著云舒的手勢看向她雪白的脖子,黑發的間隙中,胎記的紅色十分耀眼,他這一刻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若……若云舒真的是密卷上記載的那個女嬰,那她就是景帝的親女兒,劉徹的妹妹,當朝的公主
虧他辛辛苦苦還想給云舒弄一個侯爺之女的身份,沒想到她極有可能是這樣尊貴的出身難怪劉徹不準她跟平棘侯認作父女了
陳芷珊見他們兩人怔怔的出神,想必他們心中都如海浪翻滾,需要慢慢平息,也不在乎她當頭潑一盆冷水了。
她收起密卷,說:“這一切還只是猜測暗羽這邊尚未找出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云舒姑娘的身份,二十年前的人和物已無法查證,而云舒姑娘身邊的人在她幼年時也全都死去,更是無法追查,所以……”
劉徹看著云舒,注意著她的表情。
他之前見云舒對自己的身世語不詳,心中懷疑過她,只當她是故意隱瞞,所以讓陳芷珊將此事說出來,好讓云舒自己去查,引出線索。
可是云舒,她哪里知道這個身體的身份?她只不過是個借住在這個軀殼里的亡魂而已
“云舒,”劉徹凝視著她,問道:“你再仔細想想,小時候可有人提到類似的事情?你的母親,怎么出生的?或是其他可疑的?”
云舒搖頭,說:“一點也沒有。”
劉徹皺眉說:“若沒有一點線索,就找不到證明你身份的證據,無法恢復你的身份,你可明白?”
云舒低頭,想了想,說:“只是胎記相似而已,說不定,就是找錯人了。”
劉徹、大公子、陳芷珊聽到她的話,皆吃了一驚。
尋常人不應該千方百計證明自己就是那個丟失的嬰兒嗎?聽她的話,似是看不上這個公主身份,根本就不想要?
“你……”劉徹被她堵的不知道說什么。
合適的年齡、一樣的胎記、孤兒的身份,還有奇妙的命運……
自從陳芷珊翻出密卷跟他說起這個事,他就覺得云舒真的很有可能是他的妹妹
從一開始兩人在通樂大街上的舞館外相識,再到之后的種種碰面,他雖然知道這個女子是個小丫鬟,但從未把她當成低賤的奴役看待過。他堂堂帝王,竟也愿意跟著這種小丫頭一起說話、玩耍。這牽連在他們中間的,難道不就是兄妹的血脈嗎?
大公子看云舒臉色沉沉的,這件事情又事關重要,忙說:“皇上,這件事對云舒來說,沖擊很大,不如讓我送他出去休息冷靜幾天,過幾天再來見皇上。”
劉徹也覺得云舒只怕是被消息嚇傻了,連公主的名分都不爭取,便揮手讓他們退下。
大公子扶著云舒走出大殿,外面的秋陽曬在云舒身上,云舒突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大公子以為她要說什么,駐足看向她,誰知她只是看看天,然后看看他,什么也沒說,勉強笑了一下,兩人牽著手向宮外走去。
大公子把云舒帶出府,既沒有帶她回桑家,也沒有送她回平棘侯府,而是帶著云舒出了城,到灃水邊的坡地上坐下散心。
“我已經讓顧清去平棘侯府報信,就說你已經被我接出,跟我在一塊,讓他們不要擔心。”
云舒感激的點點頭,跟大公子并肩坐在河水邊。
大公子看她半天不說話,心中必定波濤洶涌,便勸慰道:“靜靜的坐一會兒吧,把煩心事都丟進河里,不要帶回城。”
云舒靠著大公子的肩,將頭歪在他的肩窩里,大公子則順勢摟住了她。
云舒躺的愜意,大公子卻以為她在感傷身世,不料云舒忽然問道:“公子,你說公主和翁主,哪個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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