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什么都依她!
芳華園的房里已經點起了暖爐,焚香一縷縷從精致的銀絲暖爐中飄出,朦朧了周夫人美貌的面容。
云舒好奇她找自己什么事,一眨不眨的看著周夫人,卻見周夫人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
周夫人伸手端起杯盞喝了幾口熱水,用手絹輕拭嘴角,放下杯子后,這才說:“云姑娘,我有個不情之請……”
看她難以啟齒的樣子,云舒就說:“若能幫上忙,我自當不辭。”
周夫人感激的笑道:“說來是我唐突了,我聽孫管事說,云姑娘向他打聽太湖沿岸是否有空余的庭院,我就猜云姑娘只怕是想走了……可是……我想留云姑娘在莊中久住……”
云舒跟周莊主商量帛書之事時,的確在外院碰到了之前接她入莊的孫叔,順口問了問房子的事情,沒想到這么快就傳到了周夫人耳中。想不到她足不出院,卻能把這么大的山莊都握在手中。
云舒心中微微感慨,更不敢小看周夫人,仔細思考她話中的意思。
看周夫人說此事時為難的樣子,定然不是因為什么“救命之恩”才挽留她,像是有事所求。
云舒不解的說道:“我初來貴地,能得到周莊主的盛情款待,已感激不盡。我在莊中叨擾了這么多天,等帛書之事停妥,自然是要搬出去的,斷沒有一直打擾下去的道理。只是,若周夫人挽留我若有其他深意,不妨直說。”
周夫人看她是個直爽的人,跟她女兒冉冉很投契,心生親切之感,索性也敞開說道:“不瞞云姑娘,我是想讓云姑娘留在山莊里陪伴冉冉……我跟老爺都是孤苦伶仃之人,沒有兄弟,冉冉除了一個哥哥,也沒有任何兄弟姐妹,可憐她整天只能與狗為伴,縱使給她找些小丫頭陪著,終究主仆有別,何況那些丫頭見識短淺,我怕她們帶壞冉冉。冉冉這次因禍得福認識了你們,看她的樣子,是極喜歡你和令郎的,養病期間,一張小嘴總是在說你們。我怕等你們走后,冉冉又變成一個人,終日孤寂無人相伴……”
可憐天下父母心,周夫人真是個細心的人,不光把女兒養的這樣漂亮,還關心著孩子的內心世界。
只是云舒很詫異,沒想到冉冉跟她們只是短短的相處了一天,就這樣喜歡她們。不過細想一下,云舒就明白了。
古人重視族親,哪怕不是同胞的兄弟姐妹,族內的親戚也改有一些,偏冉冉只有一個已經長大出門做事的哥哥,她又住在太湖的島中,被父母管束著輕易不能出門,身旁只怕真的是一個朋友也沒有。
這該多寂寞、多孤單?
她跑出去遇到了云舒等人,有云默跟她拌嘴吵架,有人跟她不分主仆尊卑的說話,這種自由快樂的感覺,她怎么會不留念?
云舒微微輕嘆了一聲,縱使她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可是她也不能一直住在震澤山莊。她有她的事情要做,寄居別人門下,總是多有不便的。
周夫人極懂人心,看云舒一臉為難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愿寄居人下,搶在云舒拒絕之前說:“若云姑娘愿意留下來,我可以讓老爺把熾琉島收拾出來給姑娘單獨居住,姑娘若用不慣我們的人,另外單獨請人服侍都可以,就把那里當成是你的新家,如何?”
這……不是相當于把這個島給她了?
咦
云舒心中暗喜,想到了她的胥母島
“周夫人……”
云舒剛喊了一聲,周夫人卻是怕她拒絕,忙不迭的說:“姑娘,想我是個殘廢之人,看著冉冉一天天長大,想帶她四處走走都不能,我實在是不愿冉冉像我一樣,一輩子都困在一座島上,你就答應了我吧……”
隱隱有淚光在周夫人眼中閃動,云舒怕她著急,忙說:“我留下來就是了,只是有兩點,我卻不得不先說出來……”
“你說。”周夫人一臉期待。
云舒說:“我是來會稽郡做生意,而不是游玩的。坦白說來,若我一直住在震澤山莊,實在是無法施展拳腳。關于落腳之地,我之前曾經考慮過,對洞庭山旁邊的小島胥母島很中意,原本想找縣令買下那島,最后卻得知太湖之中的事要問周莊主的意見才能作準。因救了冉冉,我不想讓莊主認為我是挾恩邀功,所以此事一直壓著沒有說。若夫人真是想我留下,可否幫云舒這個忙,讓周莊主通融通融,把胥母島轉賣于我?我住在胥母島上,就是你們的鄰居,冉冉想找我們玩,隨時來便是,豈不方便?這是第一點……”
周夫人聽著,并沒有忙著說可還是不可,而是問道:“那第二點是什么?”
云舒說:“我從長安來,終究不是這里的人,我在這里只能待到后年的夏天,到那時,我無論如何也是要回長安的。不過,這里有我的產業,我自然會常回這里看看。”
周夫人算了算,說:“還有一年半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