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冉又騙了人,又丟了丑,低頭羞紅了臉。
云舒對丹秋說:“我出去讓伙計再送水進來,你把冉冉帶床上去待著,別著涼了。”
“好。”
鳳來樓是桑家的產業,早就接到了少東家的指示,自云舒進店之后,是百般關照。見她要熱水,自然是急忙送上。
云舒看了看守在鳳來樓門外的幾十名騎馬武士,心中好奇,不知這周家到底是什么來頭?
在云舒胡亂猜想的時候,周子輝從鳳來樓外面走了進來,塞了一套非常精美的成衣到云舒手上。
“冉冉的衣服肯定都臟的不能穿了,你去把這個給她穿上”
云舒摸了摸衣服,心想他出來找人,肯定不會隨身帶小女孩的衣服,這是他剛剛去買的?對妹妹還真是細心又貼心,只是,對外人也太兇狠了,憑什么用命令的語氣跟她說話?
打量了周子輝兩眼,知道這人的脾氣肯定不是一兩天養成的,跟他爭論沒意義,便帶了衣服進房去了。
周子冉洗干凈穿好衣服之后,帶著沙皮狗走出來,一路低著頭,全然沒了一開始的氣焰。
“哥哥,我不敢回去,如果回去,爹會罰我嗎?”
周子輝見她完好無損,就是元寶傷了后退,心中稍安,摸摸她的頭說:“不怕,有哥哥再,回去跟爹娘好好說,再不濟哥哥也會幫你,別胡亂往外面跑,聽到了沒有?”
周子冉撅起嘴說:“我就是進城找哥哥的,可是那守城門的不讓我帶元寶進來,要不是云舒姐姐,我今天只能睡在荒郊了”
周子輝這才承著冉冉的話,讓身后的武士抬了一個箱子過來,對云舒感謝道:“姑娘救了我妹妹,這點謝禮聊表心意,天色不早,我先帶冉冉回去了告辭”
他絲毫沒有給云舒反應的時間,扔下一口箱子,帶著冉冉和元寶,呼啦啦一大隊人馬十分有序的在鳳來樓前消失了。
云舒走到箱子前,挑開蓋子,里面裝了一大箱金銀,還真是有錢人
墨清自周子輝進店之后,一直默默在云舒附近保護她,見人走了,他才走出來,皺眉看著那箱錢,問道:“這些怎么辦?”
云舒拿起一錠銀子,笑著說:“出手這么闊綽,想來他們家也不缺這點錢,給我們就收著唄辛苦丹秋給冉冉洗了這么久,我們買骨頭給丹秋燉湯喝”
墨清默默收下這箱東西,只是忍不住心中嘀咕,買骨頭……燉湯喝……這箱金銀,該燉多少罐湯?
云舒轉身去了丹秋的房間,正有伙計幫忙收拾房內的積水。
想到周子輝之前夸口的話,云舒就問那伙計:“打聽個事,剛剛那對周氏兄妹是什么來頭,你知道嗎?”
鳳來樓的伙計見是少東家特地叮囑要關注的云舒,自然知道什么全說了。
“周大少是太湖震澤山莊的少莊主,震澤山莊主要做綢緞生意,周家家底十分殷實,占了太湖中的三座島。不過聽說,他們家底殷實倒不是做生意做出來的,而是因為早幾代顯達過,聽說還封王拜將,只是后來遭了難,才淪落經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云舒感慨道:“我看也不是一般的生意人家,周大少出來帶的人馬,可不是一般商人家能拿出的派頭。”
那伙計點頭附和道:“可不是,震澤山莊里好幾百武士呢,有他們守著山莊,那里跟鐵銅一樣,一般人別想進去。有時候,咱們縣令有事還要請周家幫忙呢”
云舒了解了大概之后,對周子冉這個小姑娘倒有些佩服,她一個人能從偌大的太湖里跑出來,步行幾十里到吳縣,一路上沒出事,也算是她的運氣了
周氏是歷史悠久的大族,上至夏商周,有很多周氏的王族,近到漢朝,被封異姓王的周氏也有,只是不知震澤山莊這個周家,到底是哪一支。
云舒雖然有桑家的人脈幫忙,但這里并不是洛陽和長安,而是千里之外的會稽,若在這里能結識一個本地豪族,對她立足做生意定然有很大的幫助
她當初跟桑老爺約定的兩年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季度,她要在兩年時間內一躍成為皇商,必須靠一些非正常途徑,少不得要充分利用一些資源。
這個周家有武士、有錢、有官路,顯然是特別好的資源,不過……云舒想想也就作罷,她跟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以后會不會再見都不一定,而且那個周子輝一看就是不好相處的人,她只是對他們半商半官的做派十分好奇。
不知怎的,云舒突然想起以前看書時讀到的一句話,“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無心恰恰用,常用恰恰無。”
云舒琢磨了兩下,真是不同心境不同理解,她淡淡笑了笑,便把此事拋于腦后,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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