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拒之門外
待劉徹率領眾人上朝去,衛子夫笑盈盈的對云舒和聶壹說:“兩位辛苦一晚,肯定餓了,不如去我的清涼殿用早膳吧?”
聶壹連稱不敢,云舒也覺得聶壹是個男子,不方便進后宮,于是同樣拒絕道:“多謝夫人體恤,但草民怎敢隨意出入后宮重地?草民在偏殿等待皇上下朝即可。”
衛子夫并不強迫,點點頭說:“那我讓宮人們把早膳給你們送到偏殿,你們過去稍作休息吧。”
云舒和聶壹來到偏殿,喝了些熱粥,又吃了些糕點,頓覺得精神恢復了許多。
聶壹見偏殿內沒人,只有兩名寺人守在殿門口,就低聲問云舒:“剛剛那位娘娘姓衛,莫非就是那位平陽府的謳者?”
謳者,也就是唱歌的歌姬。聶翁問的比較隱晦,但也掩飾不住他眼底對衛子夫的輕視。
云舒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但補充說道:“仙逝的竇太皇太后,早年出身貧寒,為奴為婢,最后卻輔佐了三代帝王,誰敢說她出身輕賤?”
聶壹忙收起輕視的目光,說:“姑娘說的是,是我愚鈍了。”
云舒并不是偏袒衛子夫,只因為她的確認為出身不能決定一切。若以出身而論英雄,那她豈不是該絕望了?
微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就聽到外面的寺人腳步聲來來回回,原來是劉徹下朝回來了。
這次除了劉徹身邊的侍中,跟著劉徹回到宣室殿的還有兩位老將軍。云舒猜測著,應該是程不識和李廣兩位。
云舒站在門邊低頭迎接眾人進來,就見李敢大大咧咧的拉著一位頭發花白的武將說:“爹,她就是云舒!”
如刀般鋒利而犀利的目光就掃到云舒身上,多年帶兵征戰的銳氣成就了李廣這位飛將軍的威嚴氣場。
“嗯。”李廣并沒有多說什么,掃視過后,就對劉徹說:“陛下,請陛下再詳細說一下您的計劃。”
劉徹拿出昨晚大家商討時用的簡略地圖,將商量周全的計策再次跟兩位老將軍解說了一番。
聽完之后,李廣和程不識陷入了思索。
程不識將軍突然將視線轉移到聶壹身上,聲如洪鐘一般說道:“此計成與不成,全看聶壹如何yin*敵人。如此重大的責任,怎能交給一個不知底細的商人身上?”
聶壹一腔熱血卻遭懷疑,他立刻跪在地上說道:“草民的忠心,天地可鑒!我聶家上下百余條性命,皆可做為擔保!”
大公子也說:“聶家并非是不知底細的小戶人家,在商界,聶家一向以仁信聞名,微臣相信聶翁的忠誠。”
程不識將軍冷哼道:“你們這些小兒怎么知道戰場上的殘酷?此計誠然不錯,但軍事機密怎么輕易傳與外人知道?若想誘敵深入,我軍自可找自己人假扮成商人,何用外人?”
云舒心中大駭,他這話的意思是,得了計謀就要殺人滅口嗎?周圍的眾人臉上也變了顏色。
云舒心中怒氣如遇上了干柴,燒的越來越旺,她上前一步說道:“聶家與匈奴人做了幾十年的生意,聶家在匈奴的交際,又怎會是程將軍你隨便找人就能替代的?到時候匈奴人不信或是產生懷疑,讓計劃功虧一簣,那么這個責任由誰來擔?”
一個女子敢在殿上大聲質問德高望重的老將軍,不由得讓眾人瞠目結舌。
在程不識將軍還未來得及回話之前,云舒又說:“聶翁拋棄財路,冒著危險,只為了換取大漢的昌盛和安寧。他獻計有大功,縱然聶翁不奢求獎賞,但程將軍過河拆橋的意向,也太讓人膽寒!如若這樣,天下人誰敢為皇上出謀劃策?”
程不識將軍被云舒這樣一頓訓斥,一張老臉無處可放,只得氣的大喝道:“你、你個黃口小兒!”
云舒脾氣上來了,卻是不怕他,大聲“哼”了一下說:“誰對誰錯,自有皇上判斷,請皇上做主!”
劉徹仿若看好戲一般,覺得興奮極了,看向云舒的目光,也閃著別樣的光芒。他欣賞聰明并大膽的人,云舒很對他的胃口!
劉徹還未說話,卻聽另一人“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都看向笑聲的主人——李廣將軍。
李廣暢快的笑完之后,說:“這位姑娘敢跟程大將軍當堂叫板,實在是有魄力啊!哈哈哈……”
程不識氣急的對李廣說:“你這是在取笑我嗎!?”
李廣說道:“程將軍何必生氣?看到這樣的后輩,我們這些老家伙,該高興才是。”
程不識轉過頭去不理他,劉徹趁機說:“關于信任問題,朕覺得問題不大,到時候可以派我們的士兵隨聶翁一起去匈奴見軍臣單于。當下緊要之事,是確定計謀才是,兩位老將軍以為如何?”
對于計策,李廣和程不識都覺得不錯,剩下的是需要商量如何安排兵力進行埋伏和布防。
談論到這些問題,云舒等人就該離開了。因大公子涉及到提早輸送糧草的問題,所以被劉徹留下,其余韓嫣、李敢等人都退了下去。
韓嫣跟云舒一起從宣室殿出來,邊走邊說:“很累了吧?我帶了馬車,送你回家吧。”
云舒感激的點頭道謝。
另一邊,李敢不近不遠的跟著云舒,待云舒等人乘上韓嫣的馬車后,他就騎著馬跟在馬車后面。
云舒并不打算跟李敢說話,所以到家后也沒有請韓嫣進屋小坐。
韓嫣送云舒回家之后,轉頭問李敢:“你跟著我們做什么?”
李敢嘴硬的說:“無事獻殷勤,我看嫂子懷孕了,你是想沾花惹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