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當時心中就犯了疑,弘金號是桑家的產業,桑家內部的錢從不在外面兌換,何以這次出了意外?
因是她馬上要上任的金店,云舒便去通寶錢鋪多打聽了一些,果然是弘金號的當家拿著錢幣兌換走了五百兩白銀。
云舒昨天以為有人偷了店里的錢。所以今天在對賬的時候格外仔細。但她核對半天發現賬面非常清楚,過往的賬沒有錯誤,若有問題,就只能出在老賬房走之后的這段時間了……
在知道李興接手金店的銀錢之事后,云舒立即就明白了問題的所在。
并不是有人偷店里的錢,而是李興利用店里這些天賺的錢,去錢鋪兌換成白銀,等市場匯率提高時,再兌換成錢幣,賺取中間的差額。
這種事情,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但是云舒沒想到李興膽子特別大,在知道賬房總管今天要上任的情況下,也未把這個漏洞補上,是欺負新人?還是自視過高?
不管是哪一樣,她都必須回擊讓他吃點苦頭!
回到賬房,云舒對墨清說:“墨大哥,跟著李興,他肯定要去錢鋪,幫我查一下他兌換銀子的比例是多少。”
墨清沉默的應聲而走,待過了半個多時辰,他在李興的前面回來了,對云舒說:“李興讓兩個伙計抬著木箱去了通寶錢莊。用白銀換了錢幣,五百兩白銀只換了四十五萬銅錢。”
云舒聽完噗嗤一笑。
一般情況下,一兩銀子兌換一千文銅錢,高的時候可以兌到一千五百文。
云舒昨天兌換的時候,因錢幣多白銀少,一兩可以兌一千一百文。云舒當即把身上的白銀都給兌了錢幣,沒想到今天匯率就跌了,一兩只能兌九百五十文,也就是說……李興虧了五萬!
她正笑著,李興就拿著賬簿,抬著裝錢的箱子敲門進來。
云舒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跟他對賬,錢數對上了,看來李興用自己的私房錢,把這個空缺補上了,云舒想一想都替他肉疼!
李興不像云舒自己偷偷做生意,這五萬錢,他只怕是很吃不消的!但是吃不消他也得吃,這種虧吃了沒處去訴苦,只得啞巴吃黃連!
總算是把賬簿都交接完了,云舒也松了一口氣,再接下來金店若有買賣,都是伙計拿著貨物和客人付的錢到她這里記賬,錢付清楚了再發貨,工作也走上了正軌。
店里的伙計們都發現二當家最近情緒很低落,脾氣很不好,只要他們稍有錯誤,就會被劈頭蓋臉的罵一頓,眾人少不得戰戰兢兢。
兩個伙計見門口走進一位女客官,正要熱情的迎上去,其中一人忽然拉了另外一人,說:“別去,是那個窮丫頭!她買不起,就喜歡看來看去!”
被拉住的伙計覺得奇怪,那女客觀的穿著打扮,明明像是世家小姐,怎么會是“窮丫頭”?
另一伙計見同伴不信,就說:“她前天就來過,在店里選了一套金頭面,并一直玉釵,可是待問了價錢,她卻放下了東西,說改日再買。我覺得奇怪,跟著她出了店門,怎知在她上車走后,聽到她家跟車的仆婦偷偷議論,說那位小姐空有一副尊貴的殼子,其實比誰過的都艱難!”
聽完這段話。伙計們都同情的看向那女子,只見她舉手投足間,有一身尊貴嫻雅的氣質,但再想想她囊中羞澀,又紛紛搖起頭來。
那女子還記得之前幫她挑選首飾的伙計,就走過來說道:“我是來買前天挑選的那副金頭面和玉簪的,你還記得嗎?”
伙計詫異的問道:“當然記得,小姐是要買?”
那女子微笑著點了頭。
伙計半信半疑的取出東西,那女子又看了一遍,歡喜的說:“就是這兩件了,很漂亮,姑姑一定會喜歡,我要買。”
有人要買,伙計自然是陪著笑的說著好聽的話,待要收錢時,只見那女子拿出一塊通體潔白,并半透明的玉指環,說:“我用這個抵錢。”
伙計臉上的笑頓時僵在了臉上,客氣的說:“小姐,我們店不賒賬、不抵押,實在對不住。”
那女子歡喜的臉上頓時垮了下來,說:“為什么?這個羊脂玉的扳指很值錢的,是祖奶奶賞給我的!”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