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清楚大公子回家的時間,早早的站在門口迎他。當他在暮色中走下馬車時,云舒急忙上去說道:“大公子可算回來了,韓管事他們今天已經到了,大小姐也跟著一塊來了!”
大公子猛的停下腳步,回頭問道:“誰?”
云舒不得不重復一遍說:“公子的姐姐,大小姐也跟著韓管事來了。”
大公子眼神中露出驚喜之色。不過只一瞬間,他眼里的喜色就被疑慮所替代:“大姐怎么會到長安來?提前也沒人報個信?”
云舒正想說此事:“韓管事說是二夫人安排大小姐過來的,二夫人和大小姐都不準提前報信,所以才瞞了下來。”
大公子聽到“二夫人”三個字,握了握拳,憤怒的說了兩個字:“胡鬧!”
云舒帶著大公子到北邊的園子去看望大小姐,大公子見到桑招弟之后,臉上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怒色,全然是一副歡喜的神色。
桑招弟見到弟弟,有些激動,一度還拿手絹抹了眼淚。
大公子扶著她坐下,問道:“姐姐怎么突然來長安了?這里不比家里,萬一照顧不周,豈不是讓姐姐受委屈了?”
桑招弟帶著哭音說:“自我跟著奶奶住在內院,我們姐弟兩人就見的少了,后來你來了長安,半年也收不到你一點消息,你教我怎么放心?這次聽父親說你在皇上身邊做了侍中,要在長安久住,奶奶和二娘都擔心你身邊沒人照顧打理,不知成了什么樣子,便商量著派個能主事的人來主持中饋,恰我想來陪你。所以就送我來了。”
是這樣嗎?大公子心里有疑慮,但剛剛跟桑招弟見面,他也不好細問,只得以后慢慢詢問。
而云舒在旁聽了,心中略為猜到了一點門道。
大公子既然要在長安久住,家中撥了幾十人過來,日常開銷和孝敬皇上的銀錢必不會少,而大公子年幼未娶妻,后院無人管理,這樣的大權總不能落到云舒一個丫頭手上,所以才派了大小姐過來。
想到這里。云舒就盤算著今晚回去把以往的賬簿和各個庫房的鑰匙整理出來,明日一早交給桑招弟,免得讓人嚼舌根。
第二日,云舒上午拿著賬簿和鑰匙去找桑招弟,向她交割宅院里的管理職權。桑招弟笑著收了下來,不禁多看了云舒幾眼,心中嘆道這個丫頭果然是有眼色的,不用自己說出口,她就知道該做什么。
云舒將日常開銷和幾個庫房分別放了些什么東西說清楚之后,又向桑招弟說了陸先生及阿楚的事情。
桑招弟聽完之后說:“讓人把孩子抱到我院子里來養吧,總歸是個小姐,養在弘弟的園子里像什么話?”
云舒并不反對,桑家人對陸笠十分禮遇,桑招弟想必會照顧好阿楚的。從北園出來后,云舒就讓吳嬸娘以奶娘的身份,帶著阿楚和三福搬去了北園。
吳嬸娘很惶恐,十分不愿意離開云舒,云舒安慰道:“你不必怕,大小姐不會為難你們的,陸先生也與我們住在一塊,大小姐總要看著他的面子,你們若被人欺負了,只管來找大公子或者陸先生。”
聽得她如此說,吳嬸娘才抱著孩子過去。
送走阿楚,大公子園子里就恢復了以前在洛陽筠園的樣子,只是少了一個大丫鬟——晚晴。
這次撥過來的丫鬟里有鋤芳,讓云舒有些驚訝,她記得鋤芳之前被眀管家關去柴房,因被人潑了涼水,直到大公子離開洛陽時,身子都還病者。
再次見到鋤芳和其他同園的丫鬟,有人與云舒親近,也有人與云舒疏遠。與她親近的好比小丫鬟丹秋,見到云舒就高興的又蹦又跳,而其余幾個大丫鬟則對她又禮貌又疏遠。
鋤芳之前吃了苦頭,當著云舒的面雖然沒有像以前那樣咄咄逼人,但表情也只是淡淡的。并不愿意與云舒說話,云舒也不強求。
自眾人一來,云舒就清閑了,家里的事情不用云舒管,自有大小姐和管事的媽媽安排,她也不用服侍大公子了,他自有身邊的大丫鬟服侍,這回她又變成了之前進入桑府的“書童”。
暗地里有人議論云舒,被丹秋聽到了,憤然不平的告訴云舒。云舒聽了也只淡淡一笑,并不與人爭論。這有什么好爭的呢?大公子需要云舒的地方,是別人取代不了的。別人要說什么只管說,只要別欺負到她頭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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