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參加擂臺賽的幾人,早早就已經起床準備。
初夏日頭出得特別早,天色還是昏昏沉的時候,已經有人在擂臺的邊緣跑步熱身、商討對策。連大公子也提前爬起來……開直播。
只有開云一直在床上躺到考官吹哨才勉為其難地過來吃飯。
睡了一覺之后,開云沒有饜足,反而覺得身上更痛了,尤其是手臂和小腿處的肌肉。與昨天麻木到快要失去知覺的體驗不同,今天它們開始強調自己的存在感。開云動作稍大,經脈里就會傳來割裂般的痛楚,密密麻麻,又連綿不絕。
想想也是正常。
歃血質量重體積大,開云昨天舉著它打了五場激烈的比賽,抵抗了無數次猛烈的攻擊,又施展了太多次的浮光。來自內力的反震震傷了她的經脈,而肌肉又承受了太大的負擔,于是雙雙發作,報應來襲。
即便進行了一晚上的細心治療,經脈損傷的后遺癥卻無法快速消除。這也是眾人不看好開云能夠連勝九場的原因。有那水平的,也不至于在前面的三項專業考核里,考到第十名去了。
開云今天第一場的對手,是一位劍客,名叫劉煜成。
他的劍,可軟可硬。
……字面上的意思。
不過他一般以普通的硬劍出招居多。
開云看過他的比賽,但是并沒有看過多少,畢竟劉煜成的名次比較尷尬,不上不下的。
決賽的對手共有十個人,開云正著看反著看都沒能看到他的位置。加上她前段時間忙,根本抽不出空好好準備。
唐話說得對,真高手,都是以不變應萬變。情報搜集得詳細,有好處也有壞處,不一定非要強求的。
只不過聽說,劉煜成這人,特別話癆。
不是褒義的那種話癆,是能把所有話都聊死,偏偏自己還在繼續的那種話癆。
不過開云不怕,她努力努力,也不是達不到這種功力。
開云扛著刀走上擂臺,聽著比昨日更勝的歡呼聲,順手將載葉放到入口的位置。
主持人已經在快速介紹劉煜成的情況。
聯賽的時間每一秒都是財富,且嚴格掐點,他語速稍慢一點,廢話稍多一點,導致沒時間念完贊助商的廣告詞的話,絕對會被投訴到退出職業舞臺。
“眾所周知劉煜成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劍客,同時也是一位相當親切的學長。他喜歡熱情地與晚輩們攀談,并悉心地教授他們技巧,深受眾人尊重……”
薛成武聽著胃部作嘔,扭過頭朝著盧闕小聲道:“這個詞,肯定是劉煜成強行要求加上去的。簡直無恥!”
盧闕不置可否。
開云抬眼打量對面的人。一個清清秀秀,正正常常的男孩子。笑瞇瞇的樣子確實能讓人產生有親和力的錯覺。
開云也和藹地朝他笑了一下。
二人之間的氣氛相當和諧,絲毫沒有硝煙彌漫的味道。
因為今天只有四場比賽,且各自所代表的實力比昨天的要強,自然也就更重要一點,賽委會放緩了節奏,在賽前給了選手一點交流的時間,挖掘起大家背后的故事。
主持人問:“今天競賽的雙方,在賽前有什么想說的話嗎?”
開云心說,沒必要吧?這褲子都脫了,還說什么簡直是多此一舉。
劉煜成那邊自然地抬手打了聲招呼:“早。”
開云:“早。”
劉煜成又問:“幾點鐘吃的早飯?”
開云愣了下,然后才道:“早飯不是大家一起吃的嗎?”
考官統一八點半來喊眾人吃早飯,這樣到十點,也就是第一場開賽的時候,大家胃部恰好在不飽不餓的狀態。
“哦對哦。”劉煜成又問,“你吃了什么?”
開云:“……”顯然他根本不在乎答案是什么,他只是嘴巴寂寞而已。
開云說:“沒話不要找話。”
“沒話所以才要找話啊。”劉煜成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道,“我們說話會有特寫鏡頭的你知道嗎?”
開云說:“我不缺鏡頭。”她可是連續打了五場的人。
劉煜成說:“我缺啊!我一直想走偶像流的!聯賽的比賽視頻,我是要復刻一百份留著傳宗接代的,再剪一剪還可以送過去出道,鏡頭不夠怎么行?我們一個刀一個劍,估計也很難纏斗得起來,只能靠賽前叨叨兩句,哦,你知道說話的藝術嗎?”
開云:“……”
劉煜成將她垂下視線的動作,當成了是虛心受教,當下一腔熱血沸騰了起來,拍著胸口道:“沒關系,前輩可以教你,不收你錢。”
開云滿含希冀,望向旁邊的擂鼓。
主持人意會道:“我們的擂臺賽,馬上就要開始了!聯賽最后一天的賽程即將開始!最為熱血的戰斗,最為激動人心的對決,你準備好了嗎——!”
“咚!咚!”
有節奏的敲鼓聲渾厚地響了起來,幾乎響徹整個展館,眾人放聲吶喊起來,觀眾席上舉起了一片紅色的應援字幅。
開云第一次想要主動攻擊,不想劉煜成的動作比他自己的語速還快,已經沖了過來。
劍已到身前,開云飛速調整了站位,轉動著手腕,用歃血從側面去抵擋劉煜成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