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上三天當代門主泰臨川正孤單地坐在會議室的大圓桌前,擺擺手止住了他地匯報,面容看著有些蒼老:“趙理事長是佛門中人,我們的敵人應該會對他如何。”
“父親,我們走吧。”
秦臨川緩緩站起身來,輕輕將自己的布料長袍袖口像相聲演員一樣認真折起,然后抬頭認真看著泰童兒:“你認為,我們這一戰能有幾分勝算?”
如果對付一個,那有十成勝算。”泰童兒閉目斟酌良久。才慎重回應道:“九江一役,作為六處第一次與仙人的戰斗。有許多教訓當但也獲取了十分寶貴的相關數據,為今后的斗爭積累了難得的經驗。我們相信,在理事會的領導之下,我們一定能夠取得此次戰斗的勝”
“呵呵”泰臨川呵呵笑著止住他的說話:“此時只有你我父子二人,何必保持著公文嘴臉。”他揮手讓秦童兒去坐下。
父子二人隔著長長地會議桌,沉默的坐著。許久之后,泰臨川開口了。
“從十幾年前,我開始著手,將上三天里地浩然天從門內脫手,全面倒向政府,我便已經預料到了今天。”秦臨川肅然道:“我們的首任祖師,驚才絕艷,卻依然愿被天庭操控,最終在昆侖山頂兵解而亡。而你或許不知道,那一戰,祖師也讓一名仙人化作亡魂。”
泰童兒第一次聽見此事。不由微微一驚。
“所以,人類與仙人之間的差距,遠遠沒有我們想像的那么大。”秦臨川冷冷道:“之所以幾年前會有九江事件,一來是因為我們對清靜天動手,必須阻止這個消息傳上去。二來就是我們想弄清楚,仙人究竟有多厲害,也想確認一下易天行的行走方向,雖然最后易天行放走了陳叔平,但我們想達到的后兩個目標已經全部達到。”
九江一役,六處死傷無數,卻只是人間對于天界的一次試探。
“幾百年內地人類,還遠遠沒有可能與天界直接對抗。”秦臨川望著自己兒子的雙眼,輕聲道:“我們有修行的方法,但修行的最終,卻是將人為作了仙。但人類是在斷地進步,除此之外,我們還有科技,這些,卻是仙人們想像到的事情。”
秦童兒緩緩低下頭:“已經安排好了,只要那些仙人真的會追蹤您,一定逃不脫性命。”他忽然霍然抬首,眼中精光大作,“父親,只是此計太險,以我們目前的實力,完全沒有必要。”
九江一役之后,六處擬定了多種應付仙人的方案,首要處,便是集中攻擊對方相對脆弱的肉身。
“實力?”泰臨川冷冷地看著他,“什么實力?國家地實力?軍隊的實力?今次能夠動用那處基地,已經是我們能夠爭取到的最大資源,如果動用大批裝甲部隊,美國地衛星在天上整天盤旋著,會把事態鬧的太大。”
秦童兒微微瞇眼,半晌后忽然說道:“易家那邊?”他欲又止,生怕傷害到父親的自尊心。
秦臨川微微一笑:“易天行上去了,小書店首要是自保,雖然明白為什么,但好象他們很小心那個叫葉相的僧人安危,那個葉相僧這些年,除了去過一次西藏,一次臺灣,便一直呆在省城。這件事情了后,你讓琪兒從側面打聽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嘆了口氣:“易家的實力應該是人間最強大的力量,可惜我們支使不動。”
秦童兒忽然說道:“易天行的夫人一直和我有聯系。”
秦臨川搖頭道:“他們人少,這次敵人已經分散。以小書店能夠派出的人手,頂多能夠照顧到兩個地方。而根據武當掌教真人傳來的消息,這次下來的仙人最多可能有六個。”
“如果梓兒還在就好了。”泰童兒忽然有些想念自己那個已經快要破碎虛空的妹妹,如果她在,那么以單人戰力論,與這些來犯的仙人,也有得一拼。
泰臨川皺皺眉頭:“不要讓這些俗事煩擾她。”
泰童兒微微一愣,覺得父親的行事有些怪異,既然是站在人間的立場上,那么泰梓兒修道成仙,又有什么必要呢?
正想著,泰臨川露出難得一見的溫和笑容:“我還有件事情要交待。”
“父親請講。”
“你的婚事應該辦了。”
泰童兒面色有異,半晌后緩緩道:“九江之后,她因為違反組織紀律,一直接受調查。兩年前已經轉入閑職,我實在是想讓她牽涉到這些事情里面來,她的性情太柔弱了些。”
秦臨川微微笑道:“或許,你也是心憂她這履歷上的污點會害了你的前程?”
秦童兒看著自己的父親,眼神中略略有些憤怒:“像我們這種修行者為政府做事,永遠談不上前程二字,完全只能*著自己的定力和對這個國家的一絲感情,卻還要承受著背地里監視的冷眼,機關內的猜忌,愛委會是改組了,但您以為這六處尷尬的地位就得到了改變?如果當初是您執意讓浩然天成為政府的六處,我何必接這攤子?我如今早就和她周游名山,逍遙去了,您居然會這樣說我?”
他是六處的處長,人世間最強悍的修士首領,但在自己的父親面前,仍然像是一個倔犟的、長不大的男孩子。
泰臨川嘆了口氣:“既然不是,那你還猶豫什么?”
秦童兒又愣了愣。
“趕緊娶了她吧。我們泰家為這個社會已經付出了許多,所以我愿意讓梓兒夾雜到這些事情里面。只是這些年就苦了你。這件事情,我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來,忽然間,很想抱個孫子。”
泰臨川往會議室外走去,有些蕭索的背影直直投射在地面上,像極了一把古舊卻依然鋒利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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