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魄魔尊登時狂喜,他急急爬行幾步,快聲說道:“魔主!小奴愿意魔池煉體,愿意為魔主驅使!求魔主賜下魔池,小奴再不愿做這人族,情愿做魔主麾下一雜兵,求魔主成全!”
在他求懇之時,在那無盡黑暗深處,就有一尊更為晦暗的影子,由小至大,一點一點顯露出來。
到最后,幾乎籠罩了四面八方,投下了讓人無法反抗的氣勢。
那個影子很晦澀,聲音也很是奇異,帶著點沙啞,開口說道:“上一次,本座看中你那顆魔心,賜你奇礦礦脈,你卻不愿去魔池洗去凡身,成為我族寄子,只說待大仇得報時,肯為我族在打開世界之壁上,出一份力氣。如今你卻突然召喚本座,可是因為已然報了仇,要配合我族計劃了?”
血魄魔尊渾身僵硬,他面露恨恨之色,十分陰狠:“小奴的兩個仇人,一時竟不能除去,這回猝不及防,倒吃了個大虧。求魔主垂憐,讓小奴借魔池之力,提升本領,將他們徹底宰殺!如今我血神宗有意攪起風云,讓魔道大興,小奴愿意傾本門之能,全力配合魔主!”
那影子“桀桀”笑道:“哦?你偌大的宗門,竟肯為我族做嫁衣?若是有人不肯,你該當如何?”
血魄魔尊一咬牙:“若是不肯者,殺了就是!只要魔主率部下進得我傾殞大世界,此界必然是魔主囊中之物!”他說到此處,指尖掐進手掌,“不瞞魔主,小奴的仇人,便是仙道當代最出眾的兩個年輕天才,仙道迂腐,必然會阻礙魔主。若是魔主殺了他們祭旗,也正可顯露我族的威風!”
聽他已然自認是“我族”了,那影子似乎放心了些,他便說道:“也罷,就將魔池賜你,待你洗去凡身,便是我族寄子,也是我族中人了!”
說完之后,一個缽盂從天而降,落在了血魄魔尊的面前。
血魄魔尊大喜,再度行禮。
而籠罩在周圍的可怖氣勢,也如流水一般,飛快地退去了。
血魄魔尊抓緊了那缽盂,放聲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徐小兒,云小兒,等本座來取你們的性命——”
議事殿中,眾仙修大能雖是后背沁出冷汗,卻仍是將目力匯聚在那光幕上,繼續觀看血蒙的記憶。
影像里,血蒙接近那塊天魔石,立刻用手觸碰起來,但他也是小心翼翼,在手掌上纏了一層血光,去接近于它。
同時,天魔石也冒出一片微光,跟血光相接,瞬時就糾纏起來。
你進我退,此消彼長,天魔石顯然占了上風,血蒙再注入更多真元,血光也更加濃郁。一點一點,把那微光逼近天魔石中。
徐子青看得出,這是血蒙利用一種奇異法門,去把自己的真元與天魔石磨合,想必若是能夠成功,就是他所能承受的那一塊了。
事情也是如此,但并非一挑則中。
到最后,血蒙手掌幾乎都變成了血塊凝聚的一般,那天魔石的微光,還沒被完全比入進去,血蒙略有失望,就往旁邊挪了挪,挑了塊稍小一些的。
這一塊的光芒倒是順利被全部逼進去了,可血蒙又不滿意起來,似乎嫌棄天魔石太小,又去找了另外一塊。
反復再三,精挑細選,才終于找了塊比雞蛋大,卻比拳頭小的天魔石,仔細捧著。
這時候,另外許多血神宗弟子,并未全部挑選完成。血蒙就找了個地方盤膝坐下,手心里血光吞吐不定,繼續跟天魔石磨合起來。
直至好幾個時辰后,終于所有人都選定了,之后他們一齊做了個手勢,頓時血色光柱自高空落下,把他們全數籠罩起來。
再一瞬,這些血神宗的弟子,就再度出現在那一間密室中。
血神宗長老們見弟子們都已出現,紛紛撤手,血色的拱門也就消失了。
于是,血蒙的記憶在此處,便暫且告一段落。
有仙修大能說道:
“難怪我等尋不到奇礦蹤跡,原來是在一處秘境里。”
“這秘境很是險惡,進入之法分掌于諸位長老手中,那些邪魔,心思好生縝密!”
“我等想要毀去奇礦,幾乎不能做到。”
“除非翻覆整個血神宗,否則這些長老但只要逃走一個,就仍是后患無窮!”
這事情的確棘手,紀傾道:“我等先看下去。”
接下來,就是血神宗弟子如何借助這奇礦突破了。
眾仙修大能并上徐子青、云冽師兄弟兩個,都對此事極有興趣,當即,便都用心看了起來。
此次的記憶,是在血神宗一處洞府里,也是血蒙的居所,閉關的密室。
有血霧重重,一縷縷漂浮不定,而中央有一尊鼎爐,爐下火呈慘白之色,似乎是一種骷髏惡火,很有邪惡陰森之感。
火中翻騰著的,就是那天魔石。
它被這般炙烤著,便釋放處絲絲黑紅色的惡氣,直沖而上,如同厭惡般糾纏交織,顯出許多鬼頭一般的聲勢。
而天魔石的色澤仍是七彩輪轉,被燒得久了,那惡氣聚集,形成的“煙霧”越發清晰,其個頭,似乎也就小了些許。
血蒙一張口,噴出的是一只血紅色的鬼爪,不知是用什么物事煉制而成,表皮枯干,鐫刻著似乎有密密麻麻的鱗片之物,這時被祭出來,幾乎每一次轉動,都像是要滴出血來,十分詭異。
他伸指一點,那鬼爪呼嘯而出,正懸浮在鼎爐上方,闖進煙霧形成的領域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