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六年,云家莊之規模卻頗大了些,今日也頗熱鬧。
來往有許多生人進得莊內,帶了仆從,手里都有賀禮。
徐子青一見,暗忖道:莫非又有什么喜事?
他抬頭看一眼云冽,開口喚一聲:“師兄,我們進去罷。”
云冽微微頷首,同他并肩而入。
門口迎客的是生面孔,應當是新收的莊仆,見到又有兩位氣度不凡之人前來,就極有禮數,將人迎入。
徐子青一面走,一面將神識放開,自然便知曉了莊中喜事。
數年前莊主云鎮海幼子云天佑成婚,其妻年紀不大,故而又隔幾年,才生下孩兒。
而今日,正是那孩兒抓周之禮。
徐子青不由笑道:“師兄,你卻成了‘伯父’了。”
云冽則道:“且備賀禮。”
徐子青笑意更深:“我自明白的。”
隨眾多賓客同走,一行人就到一座大堂里去。
那處已有許多人圍住兩邊,中間正鋪了個長長的紅毯,上方擺放許多什物,金銀玉器、奇珍異寶、筆墨紙硯、書本武器,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又有不少來此的客人也將一些物事放到紅毯上,也要充作抓周之物。
堂前就有幾個云家莊人招待賓客,都是神色喜悅,滿臉紅光。
徐子青和云冽站在后方,并不同人擁擠。
若要敘舊,此時并非良機,否則恐怕要擾了抓周之禮,便是他們是不是了。
漸漸吉時將到,云鎮海與孟青霄夫婦先來到堂前,云鎮山一眾云家莊人也是分立兩旁,不多會,云天佑并其妻柳月菱也被一群女眷簇擁出來。柳月菱手里抱了紅衣的胖娃娃,皮膚白嫩,看著精靈可愛。
見到那娃娃,一眾賓客也是紛紛夸贊,氣氛很是熱烈。
很快吉時到,柳月菱面帶笑意,把娃娃放在紅毯一端,又拍了拍他屁股,催他上去。
紅衣娃娃藕節兒似的胳膊在地面拍了拍,“啊啊”兩聲,就有力地朝前面爬去。
一時間,夸贊之聲越發多了。有贊其身體強健的,有贊其靈氣逼人的,都是好話連連。
如此情景,使得云家莊眾人,也越發笑得開懷。
徐子青看那娃娃一眼,不禁一笑:“果然天庭飽滿,生機綿長。師兄,你這侄兒生得極好。”
因幼童敏銳,他并不用神識窺探,但只看面相,也曉得這娃娃靈動非常。
云冽并不語,卻也看了那娃娃一眼。
紅衣娃娃爬得頗快,每行個三五尺,總要抓一件物事,又扔到一邊,紅嫩小嘴嘟嘟囔囔,話語含糊,讓人聽不真切。
云家莊中人只都含笑看他,神色慈祥,親情濃郁。
此情此景看在他人眼里,也覺得有十分溫情。
漸漸地,紅衣娃娃已爬過大半地毯,東西也都扔了大半,竟是一件不曾看上。
他歪著腦袋含著手指想了想,又爬得更快了。
終于在一群人前停下:“啊啊啊,走!”
那處的賓客面面相覷,試探著往兩邊挪了挪。
紅衣娃娃晃晃悠悠站起身,對準一個方向,就一下撲了過去。
云天佑到底年輕,不甚沉穩,開口便急道:“正保
下一刻他便見到,他這年幼的愛子,竟是抱住了一人的小腿。
其余云家莊之人,也都詫異起來。
徐子青禁不住“噗”地一笑,覺得饒有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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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方才兩人本是立在人群之后,看那娃娃抓周,不料云正痹腳澇嬌歟尤皇峭獗呷巳豪錮礎
徐子青略有擔憂,就怕這娃娃一個不好、傷了自個,就拉了師兄一同,往前方走了一走。
誰知那娃娃兩下把前方的人“啊啊”叫開,卻是忽然站起身,往云冽處撲來。
云冽素來孤冷,尋常莫說是孩童,就算是修仙之人,修為弱些的也不敢接近,哪知云正比椿腥舨瘓酰幻姹r慫男⊥齲幻嫘Φ謾翱┛輩恢埂
如此情景,怎不讓徐子青好笑?
故而此時眾人便見一位白衣冷峻的男子靜立當地,不不語,而小腿上卻掛了個紅衣娃娃,像是極親近地“啊啊”叫喚,一只小手又拍拍抱抱,像是在同那男子對話一般。
這男子旁邊又立著個青衣人,姿容俊雅,神色可親,正是含笑而看。
旁人并不認得,但云天佑快步走來后,則一眼認出了徐子青。
六年前武翱門來犯之事他雖也被阻攔在外,卻因是莊主之子、且同云天恒交好,后來隱約知道一些。
因此對他的兄長并徐子青二人,也有一些敬畏。
云天佑身后,許多云家莊之人也走過來,其中除卻云鎮海夫婦外,云鎮山、云天恒父子也是跟上。
這一下,就一同都見到了徐子青。
但很快,他們的目光,也移到了徐子青身旁的云冽身上。
云鎮海瞳孔一縮,深吸口氣:“徐藥師,這位是……”
他心里已認出來,可畢竟此人同他愛子相貌不同,他卻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隨口稱呼。
孟青霄也是一顫,將目光對著云冽面容,仔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