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劍主殺伐,凡是劍意,都有殺氣。
內中只有殺念的劍意,自然能將眾多劍意克制。
不論那兩人心中如何不甘,云冽的神色,依舊如同冰川凍結,毫無波動。
他目光一冷,眉心劍意迸發,那原本縮小大半的金劍,猛然再度昂起,變得比起先前更加龐大!
“斬!”
話音落時,那巨劍驟然劈下,劍鋒劃動間,發出銳利的破空聲響。
周遭的空間幾乎都被斬裂,竟似連時間都生生有了一瞬的遲滯--
雷龍劍尊大喝一聲:“蛟出!”
霎時間,雷蛟復生,身形暴漲百丈,它斷爪蛟頭重新長出,搖首擺尾,赫然撲去。
同一時刻,風神劍尊并指一點,平地里便生出數道龍卷,其速如閃電,其形如木鉆,陀螺般飛快來去。
眨眼間,已馳掣而去!
兩位劍尊正是立即使出了最強劍意,想要使云冽潰敗。
他們本是多年的劍道老祖,一身經驗自然遠在修行不足百年的云冽之上,而高手對戰,差之毫厘,便能謬以千里。
便是劍道境界有那半籌差距又如何?只要那小子有半點空隙,就能被他們趁虛而入,將他踩在腳底!
但云冽可會慌張?心境又可會有破綻?
兩位劍尊不得而知,此時不敢出聲的徐子青,亦是不得而知。
云冽一動不動,隨后并指下劃。
那巨大金劍瞬時生出變化來!
只見它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居然在呼吸間變作了足足一十六柄金劍。
這些金劍每一柄都有數十丈長,劍寬數丈,銳利無匹。
在雷蛟與龍卷風暴出現的剎那,它們便同時分散開去,與那些化形劍意纏斗拼殺。
無數犀利的劍意也蔓延至后方,就連被容瑾密密護持的徐子青,也仿佛感覺到劍鋒銳利自頭頂拂過。
--這簡直如同命懸于生死一線,似乎已然觸摸到瀕死的寒意。
正此時,徐子青的識海里,傳來容瑾細弱的低鳴。
“娘、娘親,疼……”
徐子青呼吸一窒,心中頓時涌起一陣憐惜。
嗜血妖藤再如何厲害,到底尚未成熟,而那三人劍意沖撞如此兇猛,幾度下來,讓容瑾如何能不懼怕?
徐子青十分內疚,若非他太無用、未能讓容瑾盡早進階,也不會讓它疼痛至此。
可在這緊要關頭,若是收回容瑾,怕是他一個回合都挨不住,性命堪憂……到時容瑾作為他本命之木,與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也逃脫不得。
當下徐子青一咬牙,意念越發柔和,盡是安撫之意:“容瑾聽話,疼得很了,便將我纏得緊些,我卻不怕的。”
容瑾低低抽泣,很是委屈。
它仍是本能為主,靈智連幼兒都有所不如,受了疼痛,自是要撒嬌的。
徐子青果然越發心疼。
這容瑾隨他多年,素來只要釋放出來,就能大殺四方,哪里吃過今日這等苦頭?他一狠心,卻是狠狠壓榨了血脈里殘余的極少靈氣,將其全數榨干,都送入了容瑾體內,又調動那融合在血肉中的乙木之精,亦是給了容瑾。
剛做完這些,他就不由周身劇痛,癱軟下來。
與此同時,他的面色也立時變得慘白,正是大傷了元氣。
容瑾得了乙木之精,乃是生機極盛之物,讓它的生氣也格外活躍起來。頓時一些斷裂的細藤被很快促發出來,有些干枯的藤蔓,亦是得了潤澤。
它再傳達給徐子青的意念,便是一些細碎擔憂:“娘親,無事?”
徐子青勉強傳去一道微弱意識,應道:“無事,只疲乏了些。容瑾,我與師兄后背安危,便交付于你。”
容瑾也像是明白了什么,急忙傳音:“容……瑾明白,娘親,莫用……用力。”
徐子青便微微一笑,呼吸也更輕微起來。
再說云冽同兩位劍尊斗得激烈,雖說他境界更高,到底那兩人配合極好,經驗亦很豐富,一時之間,云冽只能壓制他們,卻不能真正將其戰勝。
然而他們對戰時形成的能量,已將這第八重樹杈上所有劍道果實旁拱衛的劍形葉化作齏粉,只留下這些散發著極強誘惑的劍道果實,演繹著無比玄奧的劍道軌跡。
恰此時,那多情公子動了。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