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為母則強的緣故,她剛剛生下孩兒之日,靈氣極為旺盛,狐王因要遮蔽此事,便有個短暫抽不開手的時候,胡楣夫人竟是利用這個時機,不顧產后創傷,利用了之前留下的后手,耗盡了人脈,終是帶著孩兒逃了出去。
后來如何被莽獸追殺,如何躲避盤山大王派遣的妖獸搜尋,就都是后事了。
直到最后胡楣夫人還是不能逃脫莽獸的追捕,慌不擇路之時遇上了徐子青。
九玄媚狐說了這許多,將他與胡雪兒的異狀自是解說得一清二楚,可卻也隱藏了不少東西,都輕描淡寫地帶過。
例如他與那盤山大王究竟是何關系,那位大王因何一定要囚禁于他?又說這狐王勾搭了盤山大王的寵妾,似乎也并未受到懲治……雖說看著像是那大王覬覦九玄媚狐美色,才如此行事,可不知為何,卻又讓人覺得有些微妙的異樣之感。
在如此直覺驅使下,徐子青和云冽,都不能妄下結論。
二人沉吟間,那狐王不肯罷手,再度開口:“如何,若是肯換,我自有好處奉上,必不會讓你們失望就是。”
胡雪兒被九玄媚狐一雙血眸死死盯著,好似遍身生了芒刺,而胸中那股暴虐之意,又叫囂著要立時撲過去,活挖出他的心臟吃掉!
它天性就很明白,眼前這一只與它有血脈之親的妖狐,就是它不死不休的仇敵,是它的獵物,也是它的大補之物。它更加十分清楚,只要能吃掉這顆心臟,它就能立刻長大不少,也能幫上它主人的忙了。
兩只妖獸如此對峙,雙方滿眼獸性都幾乎要溢出來了,一個年幼,一個被禁內丹,氣勢年幼的弱上一籌,依然寸步不肯相讓!
徐子青見狀,皺了皺眉頭。
此時可不是讓雪兒與狐王拼斗的時候,不過那狐王的要求,自然也不能答應。
當下他便一口回絕:“雪兒已被我收作獸寵,恐怕要讓狐王失望了。”
九玄媚狐瞳孔驀地一縮:“你不問問我的價碼?”
徐子青搖頭道:“原則所在,不論價碼。”
九玄媚狐深深看了徐子青一眼,眼里的血色,居然漸漸地消失了。此時他卻沒了方才那般獸性的表現,反而同兩人剛見到他時那般,既是冷靜,又有誘惑,顰笑間就將七情六欲盡皆掌控起來:“也罷。”他挑眉一笑,“你們兩個倒是不同平常,尤其是……這位。”
早在他再度提及要將雪兒換去吞吃時,不僅徐子青身上多出許多疏離,而云冽的殺意如劍,也再度將他鎖定。
那殺意極為凜冽,直把狐王包裹其中,莫看他顯得十分鎮定,可他額角也生出絲絲細汗,能讓人看出他也覺頗為煎熬。
徐子青緩緩撫上胡雪兒的脊背,慢慢把真元送入,將它安撫,漸漸地,它也逐步消除了一身戾氣,重新變得平和又靈動了。
而胡雪兒再看向九玄媚狐時,雖無之前的猙獰神色,眼珠子卻也是連番轉動,很是活潑狡詐。
那邊狐王對兩人說道:“這位修士七情凍結,功法很是殊異。莫非……是無情殺戮劍道?”
云冽看他一眼,神色冰冷,并無絲毫憐惜之情:“既然知曉,當知此地便為汝葬身之所。”
說完殺念更熾,眉心里劍意涌動,一徑迸發而出。
“刷――”
劍意如光,疾奔而行。
那九玄媚狐眼中也現出一絲異色,立時說道:“魂燈!”
“嗡!”
電光火石間,那狐王長發被劍氣逼得飛揚,而劍意卻堪堪停在他的面門之前,距他要害之處,只有一分之遠。
且饒是如此,未及完全收回的意念也在他喉間劃出了一條淡淡紅痕,若是再深一絲,就要流出血來。
九玄媚狐笑道,不慌不忙把話繼續說了下去:“盤山將我幽禁于此,還敢禁了外來神識,自然不會沒有保險的手段。當年他封禁我內丹之時,已是趁機掠走我一絲元神,以極特別的手法煉制了魂燈,將我監視起來。莫說我被人殺死,就算有半點損傷,他也能立刻知曉,趕到此處來。”
下之意,幸而方才云冽將劍意操縱巧妙,不然哪怕是只在狐王身上割破一點口子,也會立刻打草驚蛇了。
云冽的目光,越發森冷。
然而他卻把劍意召回,不曾再度下手。
徐子青暗暗嘆了口氣,起意要說什么。但是下一刻,他卻忽然察覺到陌生的氣息傳入。
同時九玄媚狐也立刻開口:“快躲起來,盤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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