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珠只剩下最后八顆了,如果用完,就算有夜色的庇護,妖猿同樣可以輕易將他抓住,到時候,等待著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怎么辦?
徐子青感覺喉間異常干渴,丹田對靈力的貪求間接影響了他的身體,再這樣下去,他恐怕就要撐不住了。
丹田中,法訣還在高速運轉。
那些來自于靈珠的靈力根本來不及穩固,就已經通過丹田和經脈直接用了出去,化作了木遁的動力。
這樣瘋狂的行為,不止是損傷了經脈,更是讓經脈中的穴竅也受到了極為強烈的撞擊!
毫無章法的、強迫性地……一共只剩下六條經脈沒能完全打通的徐子青,在靈力那么多次不顧后果的沖撞下,竟然豁然沖開了一條經脈!
緊跟著,另一條經脈上的穴竅搖搖欲墜……靈力繼續沖刺,這條經脈也被徹底沖開!煉氣九層成!
因為修為進境,無數靈氣環繞著徐子青,天地間的靈氣極快地倒灌而入,沖進了徐子青的丹田里,也修復著之前他受損的經脈。
肉身上的傷口在乙木之氣的縱橫下快速愈合,甚至很快就好了大半!
如果這是在一處安靜的所在,徐子青會極度欣喜。
可并不是。
正在逃命的過程中進階,這無疑是將自己再度暴露給了那頭妖猿!
徐子青心中苦笑無比,他顧不得鞏固自己的境界,強行結束了這大好地療傷機會,拼著傷勢未愈,再一次地隱匿了自己的氣息。
果不其然,就在他剛剛遁走的剎那,原本他停留的地方就被氣團打中,變成了一片焦土……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煉氣八層和煉氣九層用出的木遁之術大為不同。
如今的徐子青更快了,他現下丹田里靈力還算充盈,就將僅剩的靈珠收起,借助漆黑夜色,不斷地變向遁走。
漸漸地,那妖猿被甩開一段距離。
徐子青得到了些微喘息的機會,然后他忽然想起來,妖猿目不能視,既然仍然能夠找到他的蹤跡,也許……是因為他身上帶著的血腥氣?
他之前受到重傷,青衫都被鮮血染透了……
想到這里,他停了一瞬,并在同時將法衣除去。
而后他就不敢再稍作逗留,立時往另一個方向木遁而走。
沒過多久,徐子青發覺玄罡巨猿的妖氣和威壓都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他心中忽然一喜。猜對了!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這其實也算是誤打誤撞。
徐子青身上這點血腥氣,在木氣的遮掩下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清晰。而真正造成妖猿緊追不舍的罪魁禍首,實則是年泓智擊殺血麟豹時惡意弄到他身上的鐵皮巨猿幼崽精血。妖猿利用血脈之間的牽系,才能對他如影隨形。
略松了口氣,但徐子青卻仍然不敢停止。他接連又再度遁行了一個時辰,才找到了一個洞穴,飛快地鉆了進去。
洞穴里。
徐子青布下一個禁制,無力地靠在石壁上。
被人偷襲、重傷、失血、強行喚回意志、晝夜逃命、強行壓制靈力運轉……經歷了這許多,如今的徐子青已然是筋疲力竭了。
另外,因著逃命太急,重華也跟他失散。
等著他的是要盡快恢復,然后去尋找重華、離開陜堰嶺。
徐子青甚至不知道妖猿什么時候會尋到他。
用力揉了揉眉心,徐子青順著石壁滑下,盤膝坐在了地面上。
還未入定,白衣的虛影忽然現身于他的面前。
是他許久不見的好友云冽。
若是平日里見到云冽,徐子青只有欣喜,可現下他卻覺得無顏相對。
輕信于人以至于險些喪命,如此狼狽……一時之間,他竟不敢抬頭與云冽對視。更不愿云冽為他失望不已。
然而云冽卻開口了。
“徐子青。”他嗓音冰冷,亦是頭一次喚了徐子青的名姓。
徐子青一怔,抬起頭。
云冽神情不動,眼中無波,并無責怪、不悅之色。
徐子青端正神情,卻仍是有些喪氣:“云兄,我很慚愧。”
云冽斂目,一拂袖,也是坐了下來。
徐子青見云冽如此動作,反而覺得有些安心。隨即,便是喃喃張口。
“云兄,我從不曾料到世上竟有那般無恥之人,僅是一面之緣、只為一個莫須有的猜測就要斬草除根,甚至行卑鄙欺騙之事――如此下作,人命與道理在他們眼中卻價值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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