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成臉色神秘的道:“哥哥,我可是剛聽到的消息,讓咱們整進去的那個交警隊二大隊副大隊長丁志國,今天已經被放出來了,他被調查的時間之短、力度之淺,不說在咱們市北區,就算在整個青陽市的兩規歷史上,也是蝎子拉屎獨(毒)一份的存在。我懷疑他背后有能人。”
張中滿不在乎的道:“我管他什么時候出來,只要他這回下臺就夠了。”李金成道:“哎,話可不是這么說的,他丁志國背后要是真有能人,說不定能查到丁志國被整的真相,到時候反過來對付哥哥你,可就麻煩了。”張中眉頭一挑,道:“他背后有什么能人?祖杰事先已經查過了,他早就沒后臺了,要不然怎么在副大隊長位子上干了那么多年沒挪位子?”李金成道:“他背后能人是誰我不清楚,不過我清楚一點,那個能人使喚得動我們書記余振輝。”張中吃了一驚,霍地坐直身子,叫道:“你說什么?”
余振輝是區紀委書記、區委常委,在區委班子里的排名還比較靠前,地位要高出張中這個沒進班子的副區長好大一截,因此張中聽說丁志國背后的人能使喚得動余振輝,嚇了好大一跳。
李金成一臉嚴肅的道:“我今天下午聽說丁志國已經被釋放后,就找負責他這個案子的兩規組人員談了,其中一個偷偷告訴我,說從輕查處丁志國的命令是紀委書記余振輝親自下的,盡快釋放丁志國也是余振輝的意思。當時我嚇了一跳,想了想,就去找余振輝,問他為什么這么快就放掉丁志國,結果余振輝不僅不答,反而質問我,當初舉報丁志國的舉報人在哪?我聽了這話,好懸沒給嚇死,直覺余振輝似乎知道什么了。”
張中聽到這,臉色忽紅忽白,神情驚疑不定,半響沒語。
李金成分析道:“我們現在可以知道的是,余振輝肯定不是丁志國背后那個人,如果是的話,當初就不會被我牽著鼻子走,兩規丁志國了,那就說明,是另外有人,吩咐余振輝放過丁志國。哥哥你想一想,那個人可以輕易使喚區委常委,他能是普通人嗎?他要是知道真相了,反過來報復哥哥你,你又會怎么樣?”
張中嚇得冷不丁打了個寒戰,盡管身在熱氣騰騰的桑拿房里,卻感覺置身于冰窖之中,從內往外的散發寒氣,定了定神,道:“余振輝只問你舉報人的事了?沒問別的?”李金成搖頭道:“沒有,但我還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態度發生了明顯的改變,似乎是不信任我了,開始對我冷淡了。我感覺,他知道我在騙他利用他了,甚至他已經知道了大半真相。”張中煩躁不堪的罵道:“靠,你感覺你感覺,你特么還有第六感了啊?確定了再說,別特么空口白話嚇唬人玩,這樣會嚇死人的你知道不?”
李金成尷尬的笑道:“我也只是懷疑,沒有真憑實據,算了,不說了,反正丁志國這回是完蛋了,祖杰當上副大隊長是沒問題的了,回頭咱們可得好好慶祝一下。”
他說是不說了,但張中已經被他的論嚇得心煩意亂,哪怕他真的不說了,張中卻還沉浸在之前的話題里不能自拔,腦袋里在默默思考,丁志國的后臺會是什么人?余振輝是否已經知道內情?又會不會真有人報復自己?又想,自己是不是有些杞人憂天,就算丁志國真有后臺,可那人會為了一個正股級的小交警而跟自己這個副處級干部過不去嗎?何況,他又能有什么手段報復自己?
蒸完桑拿,張中與李金成洗浴一番,換上浴袍,邁步去里面雅間享受泰式按摩。
這時張中秘書走上前,低聲道:“老板,剛才羅總給您打電話,說想請您出去坐坐,喝喝茶聊聊天。”說著把手機來電展示給他看。張中看后微微一笑,道:“這個羅娜娜,還挺會來事兒的嘛。”
李金成叫道:“哎喲,既然是美女老板邀請,那哥哥你就趕緊過去吧。”張中正有此意,聞哈哈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是美女?”李金成賊忒兮兮的笑道:“一聽名字就知道啊,娜娜,不是美女敢叫這個名兒嗎?”張中哈哈大笑,抬手拍拍他的手臂,道:“那我就不陪你按摩了,咱哥兒倆下回再聚。”說完轉身走向更衣室。
李金成目送他遠去,自自語的說道:“還是有權好啊,有權就有美女,就有錢,就什么都有了,唉,我什么時候才能進步呢?”
次日上午,召開了市委常委會例會,這次例會也是新調來的市紀委書記魏海第一次在班子會上亮相。
宋朝陽作為會議主持人,首先表示了對魏海的歡迎。
魏海四十五六歲年紀,容貌古奇,短發,兩鬢斑白,不太愛說笑,哪怕被眾班子成員鼓掌歡迎的時候,臉上也沒露出笑容,倒現出哭也似的表情,十分古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生性嚴肅不茍笑,可其實是他面部神經萎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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