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使了無數的眼色,做了無數的張致,趙青就是頭也不抬專心飲茶。
慧雅悻悻然看著趙青濃長的睫毛,最后只得道:“阿青,我想去后堂聽你審案。”
趙青一本正經道:“……可這不合規矩啊!”
慧雅醞釀了一番,這才脫了繡鞋,從羅漢床里面繞到趙青那邊,從背后抱住趙青,貼在趙青身上央求道:“阿青,求你了,帶我去嘛,你拋下我,讓我一個人孤零零呆在家里,我好無聊的……”
她那溫暖柔軟馨香的身子貼在趙青背上,又嬌滴滴地撒著嬌,趙青心都快酥了,可是為了更大的福利,他只得硬著心腸道:“除非你……”
“除非我什么?”慧雅急切地貼了過去,嘴唇正好碰到了趙青的耳朵,令趙青心尖一顫。
他忙忍住渾身的戰栗感,壓低聲音啞聲道:“慧雅,咱們去臥室窗前,就像昨夜我讓你看的那幅圖那樣弄……”《春閨細話》中有一幅圖畫,畫的就是庭院之中大雪紛飛紅梅盛開,而雕窗之內則春光融融,窗前一對男女……
慧雅聞,臉頓時*辣的,推開趙青便下了羅漢床,掀開珠簾進了臥室。
趙青低頭略一思索,起身追了進去。
午睡起來,趙青和慧雅洗了澡換了衣服,一起去了大堂——趙青在大堂問案,慧雅隔著一道屏風在后面喝茶吃點心外加聽稀奇。
趙青先問訊的是韓大郎的妻子張氏。
他開門見山問張氏:“張氏,船家喬大福是何時去你家尋你丈夫的?”
張氏跪在地上,凝神想了想,道:“稟大人,當時奴剛為公爹送上早飯,就聽到喬大福在外面叫門,奴一向都是趕在辰時給公爹送上早飯的,因此約莫是辰時左右。”
趙青面無表情,接著道:“下面我的問話,你要仔細想好再回答。”
張氏緊張極了,忙答了聲“是”。
趙青這才道:“船家喬大福叫門時說的原話是什么?”
他的聲音不高,可是清泠泠的,令張氏躁動的心漸漸穩了下來,她想了一會兒,這才道:“奴聽到叫門聲就去了院子里,聽得喬大福在大門外大聲道,‘張娘子,為何你家大郎還不出?’”
說罷,她又閉上眼睛想了想,睜開眼睛道:“稟大人,奴可以肯定,當時喬大福問的就是這句話!”
趙青看了一眼在一旁飛快記錄的許家英,許家英點了點頭。
趙青這才道:“好,你接著說罷!”
張娘子被帶下去之后,趙青又詢問了韓大郎之父韓老伯,韓老伯也說聽到那船家喬大福在大門外叫的是“張娘子”。
韓老伯被帶下去之后,趙青起身去了后堂。
慧雅正歪在后堂羅漢床上眼巴巴等著他呢,見他過來,忙招手叫趙青過來:“阿青!”午后她被趙青給折騰得有些筋酥骨軟渾身酸脹,睡了午覺也沒緩過來。
趙青乖乖走了過去,挨著慧雅坐了下來。
慧雅心中已經有了成算,卻故意問趙青:“阿青,你覺得哪里出了問題?”
趙青見她還想考自己,便伸手在慧雅披散下來的黑上輕撫了一下,道:“張娘子說,喬大福在大門外就問‘張娘子,為何你家大郎還不出?’”
慧雅貓一樣瞇著大眼睛趴在趙青腿上,抬頭看著趙青說道:“船家喬大福到韓家門外尋韓大郎,可是問的卻是張娘子……”
趙青溫柔地看著她:“這說明他知道韓大郎根本不在家里。”
慧雅望著趙青:“他為何知道韓大郎不在家里呢?”
趙青輕輕道:“因為他已經殺死了韓大郎。”
小夫妻倆此時都明白了此案關鍵所在,不由你看我我看你,都笑了。
正在這時,屏風外面傳來付春恒的聲音:“稟大人,船家喬大福帶到!”
慧雅聞,忙手忙腳亂地從趙青腿上爬了起來,又在羅漢床上躺了下去,懶洋洋道:“阿青,你去忙吧,我睡一會兒!”
趙青見她已是睡眼朦朧,便幫她脫去外面長衣,拿了一床錦被給她蓋好,這才出去審案去了。
慧雅酣暢地睡了一覺醒來,現窗外已經暗了下來,身旁一燈如豆,趙青正坐在羅漢床上,就著小炕桌上的琉璃罩燈在看一個卷宗呢!
見慧雅醒了,趙青便起身倒了一盞溫茶,扶起慧雅喂著她喝了,這才道:“船家喬大福已經交代了。寅時韓大郎背著包裹去了船上,他見韓大郎行李沉重,便起了謀財害命之心,用錘子砸死了韓大郎,綁了塊巨石把韓大郎扔進了運河之中。蔡玉成和付春恒帶著喬大福去打撈韓大郎尸體去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兩日內就能結案。”
慧雅喝了茶,口中好受了點,眼珠子一轉,忽然道:“哎呦,趙青,說好明日就要一起出進京了,咱們走不了了,何時通知小嚴氏呢?
趙青慢條斯理道:“明日再通知也不晚啊!”
慧雅不由得意笑了:“大人,如此甚好!”
想到小嚴氏被氣得瘋卻又要竭力維持體面的模樣,慧雅簡直是開心極了,她樂滋滋道:“想到小嚴氏不開心,我就特別的開心,今晚讓李媽媽做點好吃的!”
見她如此淘氣,趙青不禁也笑了。
到了晚間,慧雅與趙青剛用完晚飯,正要披了披風去庭院里散步,丁小五便進來回報,說守備府蘭娘子派了一個婆子過來了,似乎有什么著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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