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在廚房忙碌的時候,慧雅做了一會兒繡活,心里依舊有些亂,便獨自一人去后院散步。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時分,西邊的天空一片通紅,把西邊北邊青山的輪廓清清楚楚地勾畫出來,美得像一幅畫。
慧雅彎腰在草叢里掐了朵野菊,正坐在亭子里玩,忽然聽到李媽媽在外面叫她:“大姑娘,趙大人來了!”
趙青與慧雅進了堂屋。
丁小五跟著李媽媽進廚房幫忙去了。
慧雅待堂屋門上的錦簾落了下來,這才拿起那張細帖子,故意做出一副惱了的模樣:“阿青,我正要找你說道說道呢!”
趙青心知肚明,當即乖乖地在圈椅上坐了下來,仰看著慧雅:“慧雅,我錯了。”反正認錯是沒錯的。
慧雅睨了他一眼:“你哪里錯了?”
趙青見她即使是嗔怒之中依舊雙目晶亮,明凈清澈,眼波流轉間,說不出的靈動可人,當下原先準備的那些推搪的話全飛到了爪哇國,老老實實道:“我早該告訴你家里的情況的,只是你沒問,我也就懶得說了。”他是真的懶得提家里的那些爛事。
慧雅:“……”
趙青的長相其實是有些清冷的那種,看起來高不可攀難以接近,可是如今他乖乖地坐在那里,認真地向自己解釋這,慧雅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她心雖然軟了,嘴卻依舊很硬,抬手倒了一盞蓮心蜂蜜茶遞給趙青:“那你現在還懶得說?”
趙青沒有接慧雅遞過來的茶,而是就著慧雅的手喝了一口,這才道:“家里的狀況我其實都和你說過了,只是說得沒那么細致。先母穆夫人出身皇族,是當即陛下的堂妹,也是甘州節度使穆衡的堂妹兼表妹,穆衡就是十二哥的父親。母親去世后,父親續娶了國子監祭酒嚴松林長女,即繼母嚴夫人。因為母親臨終遺命,父親讓大哥承繼了定遠侯爵位,自己帶著繼母嚴夫人在滄州任上。”
他默然片刻,又補了一句:“父親如今是滄州節度使,三弟趙勤和妹妹趙穎乃繼母嚴氏所出,隨父親和繼母在滄州任上。”
“大嫂尹夫人出身京畿尹氏,父兄都是朝中棟梁,很得大哥看重。大哥大嫂膝下只有一子,名叫子節。”
趙青這段話說得干巴巴的,可是慧雅卻從中聽出了不少信息。
她端著手中的茶盞,慢慢喂趙青把余下的蓮心蜂蜜茶喝完,腦子里的信息也梳理清楚了,靜靜看著趙青,道:“阿青,成親以后我一直跟著你在任上?”
趙青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這就好!”慧雅一下子笑了起來,“我可不耐煩伺候繼婆婆,天天和長嫂打擂臺!”
趙青靦腆地笑了:“以后你隨著我在任上,不用看別人的臉色。”
慧雅還想再問些細節,可是趙青卻不愿意再說,就故意轉移話題,道:“慧雅,我這幾日遇到了一個案子,有些煩難,你幫我分析分析!”
聽他這么一說,慧雅大感興趣,忙道:“快說快說!”
趙青垂下眼簾,道:“永平縣東南的黃崗寺生了一起兇殺案,一個僧人被人用石頭砸死在井里,至今我還沒有一些頭緒。”
慧雅想了想,道:“一般僧人被殺,要么是因為財,要么是因為色,你有沒有查僧人死后寺中或者附近村落失蹤的人?”
趙青鳳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輕輕道:“在寺中讀書的一個書生不見了,另外附近村子有人說他娘子也失蹤了。”
慧雅索性拉了圈椅在趙青旁邊坐下:“有沒有找到那個書生和那位娘子?”
趙青搖了搖頭,道:“蔡玉成和葉瑾正帶著人分頭尋找。”
慧雅單手支頤,靜靜思索著。
這時屋子里的光線已經很暗了,趙青看著眼前逐漸隱入黑暗中的慧雅,心里軟軟的暖暖的,他起身過來,俯身吻住了慧雅。
慧雅正被趙青吻得渾身酥麻嬌喘吁吁,卻聽得李媽媽的聲音在外面傳了過來:“大姑娘,菜肴都備好了,現在上菜么?”
她忙去推趙青,這才現胳膊軟綿綿的提不起勁,只得低聲央求道:“阿青,別……”
趙青原本正埋在慧雅身前,聞低喘著松開了慧雅,緊緊抱著她,半日方平復了下來。
一時兩人分開。
慧雅背過身去,低著頭整理被趙青扯得紛亂的交領;趙青紅著臉拉了拉夾袍,遮住了那有了反應的部位。
一時李媽媽和丁小五一起把三素三葷六個菜肴擺在了方桌上,便要掀開錦簾出去。
慧雅忙叫住了李媽媽:“媽媽,把家里浸的薄荷酒裝一瓶子送過來!”
李媽媽詫異道:“大姑娘你……”慧雅可是一杯倒的酒量,又愛酒瘋,怎么敢讓她喝……
慧雅撒嬌道:“我想喝點酒嘛!”她心中歡喜,不知道如何表達,就想與趙青一起飲點酒。
見趙青沒有阻攔之意,李媽媽便答應了一聲,掀開錦簾出去了。
沒過多久,她果真送了一瓶薄荷酒進來。
慧雅見堂屋只有自己和趙青,便起身倒了兩盞酒,一盞放在自己面前,一盞放到了趙青面前。
見慧雅端起酒盞欲飲,趙青忙拉住了她:“慧雅,先吃點東西再喝。”慧雅一飲酒,又要抱著他又親又摸又舔了,還是讓她先吃點東西再說,免得夜里難受。
想到今日訂婚的各項程序已經走完,他和慧雅已是名正順的未婚夫妻了,趙青的心便有些顫,又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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