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單的眼睛里閃了閃,阿玉和江淮都在撒謊。
他們隱瞞著一些事,或者是在刻意的遺忘,誰都不去提。
王海說還有個男的,是跟對方有關嗎?
黃單捏了捏手指,不過,這些和他尋找誰是偷窺者的任務似乎沒有關系。
王海拍拍黃單的肩膀,“這種事,你還是自己去問一下吧。”
黃單嗯了聲。
王海估計覺得江淮是混|黑的。
快十點的時候,江淮回來了,買了一斤葡萄,還有幾個很大的桃子,兩個香瓜。
黃單沒提他從王海那兒聽來的事情,江淮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的。
江淮把鞋一脫,“要吃什么?”
黃單在看國外的視頻教學,“桃子。”
江淮去給黃單洗了一個,他咬一口吃,臉色就變的難看起來,“媽的,那大媽盡鬼扯,說什么這桃百分百的甜,不甜不要錢,甜個屁!”
黃單抽空看他一眼,順便嘗了口桃肉,不甜不酸,味道不好,“這種話你也信?”
江淮眨眼睛,“我信啊,我很單純的。”
黃單,“……”
江淮把桃丟桌上,再去洗一個,比前一個要甜一點,他把桃塞到黃單手里,自己拿衣服去沖涼了。
黃單很煩。
他把桃吃掉三分之一,剩下的都給江淮吃了。
江淮湊到電腦前看,“又不穿衣服。”
黃單說,“只是畫,別帶其他的目光去看。”
江淮吃著桃,聲音模糊,說帶什么目光,人都是光|著的,“你畫過?”
黃單說,“大學的時候畫過人||體。”
江淮皺眉,“也不穿衣服?光|著?”
黃單說不一定,看情況。
江淮一張臉立馬就繃了起來,眼神黑沉沉的,身上也放冷氣。
黃單把視頻暫停,“是你自己要問的。”
江淮吃干凈桃肉,把桃核扔進不遠處的垃圾簍里,往床頭一坐,“給我畫一張。”
黃單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等我有空的時候給你畫。”
江淮提出要求,“要跟我本人一樣帥。”
黃單說,“好哦。”
見男人又要提,黃單打斷他,“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畫的很帥的,現在你別說話了,我看完視頻,我們就做。”
江淮的眼神瞬間就亮了,轉身就去拿t。
黃單拖著視頻的進度條,“明天我不加班,我們可以多做幾次,但是你不能太大力了,好疼的。”
江淮的額角一抽,“我一直克制著,真沒大力|干||你。”
黃單說,“你||干||我的時候,我讓你輕一點,慢一點,你都不聽,很壞。”
“……”
江淮從后面抱住黃單,下巴擱在他的肩頭,“那你喜歡我對你的壞嗎?”
黃單看著視頻,“喜歡。”
江淮愣怔住了,他半響笑起來,心里就跟喝了蜜一樣甜,“誠實的好孩子。”
眼鏡被摘下來,黃單的視野模糊,男人寬大的手掌蓋住他的眉眼,慢慢往下移動,摸他的鼻子,摸他的嘴唇,掌心粗糙。
黃單有點疼,“別摸,你的手好糙。”
江淮親他的脖子,掌心撫||摸著他的臉,“我喜歡摸你。”
黃單的臉又疼又癢,他抓著男人的手,聲音里帶著哭腔,“輕點摸,疼。”
江淮的薄唇上移,親他后頸的碎發,親他的耳朵,啞聲說,“叫哥哥。”
黃單哭著說,“哥哥。”
江淮把人扳過來,從椅子上抱到自己腿上。
黃單的視頻沒看完。
電視被打開了,放的是某臺的武俠電視劇,聲音開到最大。
電視劇里的主人公在和人決斗。
那人手持長矛,當空揮下,水上波瀾壯闊。
主人公措手不及,接連敗退,在承受長矛的一擊重擊之后,一個沒站穩,直接就跪到了地上,在劇痛中開口求饒。
那人卻是緊追不舍,長矛直擊主人公的要害之處。
水霧撩起,人影不停交錯,哭喊聲接連不斷。
一場決斗持續了將近三小時,主人公身負重傷,人趴著,一動不動。
那人將長矛從主人公的身上|抽||出,將長矛擦干凈,欲要再出擊。
主人公翻過來,幾秒后就昏了過去。
早上黃單又生龍活虎,沒跟江淮一起出門,他在大門口碰到了張姐,小黑狗在前面跑,嗖地沖下樓梯,小短腿邁的很快,一轉眼就跑沒影了。
張姐頭上戴著塑料的遮陽帽,“林先生,早啊。”
黃單回應,“張姐,昨晚睡的好嗎?”
張姐說不好,“次臥那年輕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天天晚上看電視,還開那么大聲,吵的我頭疼。”
黃單說,“我睡的早,沒聽見。”
張姐下著樓梯,她今天穿的不是連衣裙,是t恤加休閑七分褲,唯一的評價就是勒,“那說明林先生的睡眠質量好,我就不行了,在床上不躺個幾小時是不會睡著的。”
黃單說,“睡前喝杯牛奶,聽點音樂試試。”
張姐說,“回頭我試試看,哎喲,我這老毛病要是能治好,做夢都會笑醒。”
黃單側頭看去,中年女人左邊頭上有一塊是光禿禿的,頭發都掉光了,肯定不止一處是這種情況。
張姐不好意思的說,“我這吃的好,睡不好,頭發掉的厲害,真不知道怎么弄。”
黃單說,“擦點生姜,主要還是放輕松,把心放寬。”
張姐說心哪能說放寬就放寬啊,她沖出玻璃門外大喊一聲,“小黑,你跑什么跑啊,回來!”
小黑狗在草地上繞幾圈,半蹲著拉屎,不管張姐。
張姐接了個電話,有人要看房子,她掛掉就給李愛國打,“你趕緊去南溪園那邊,17棟和36棟都有主臥,嗯,別磨蹭。”
黃單聽完就跟她打了招呼離開。
上午黃單從辦公室的議論聲知道一個事,一個頂級的販||毒團伙被一窩端了。
黃單一開始沒想注意,他去茶水間泡咖啡的時候隨意刷了刷,就刷到那個報道,發現他見過販||毒團伙的老大,就是上次奔馳車里的中年人。
那會兒阿玉從中年人的車里下來,還跟他有說有笑,他們認識。
黃單想起了阿玉。
他還是不明白,阿玉為什么那么突然就走了,也擔心阿玉的身體,總覺得是生了病。
黃單回到座位上就開始走神,似乎有什么東西被他給遺漏了。
美術組的富二代女同事要結婚了,給辦公室里的同事們發請帖,把舉辦婚禮的酒店和時間也說了,希望大家都來祝福她。
黃單心不在焉,他問身邊的同事,“在哪個酒店?”
同事說了酒店的名字,“明天下午三點,到時候我們美術組恐怕要兩桌。”
黃單在心里記下來。
他以前參加過同事或者同學的婚禮,紅包的數目都不一樣,他問同事要包多少。
同事說晚點大家會在群里商量一個數目,都包一樣的。
那個明天結婚的女同事開玩笑,“有女朋友就帶上女朋友,給大家伙介紹介紹。”
其他人附和。
辦公室的單身狗沒幾只,更多的都是成家立業的。
黃單沒有女朋友,只有男朋友。
他拿出手機給江淮發短信,問要不要和他一起參加婚禮。
短信很快就回了,就一個字:要。
旁邊的同事看過來,眼睛落在黃單的手機上面,“林乙,你干嘛不再等等,下半年這款肯定能便宜一點。”
黃單還沒說話,另一邊的同事就先他一步開口。
“我之前早就讓你把那破諾基亞扔了,你不扔,說只是接打電話,還能用幾年,沒想到你要么不換,要么就換個豪的,林乙,你可以啊。”
“連我都舍不得買。”
“可不是,三千哎,買了我能疼死。”
辦公室最貴的手機就是黃單用的這款,除了他,還有兩個人在用,平時很高調。
黃單不好說什么,要說不是自己買的,大家必然會追根問底。
還是沉默著吧。
手機這東西,有人看重,哪怕是吃咸菜咽饅頭,也要攢錢買,有人無所謂,黃單就是后者。
明天是周末,所以今晚不加班。
黃單下了公交,就在站臺看到男人,很高很帥,也很有男人味,他站在人堆里,很醒目。
江淮的工作時間不固定,挺自由的,每天都來接黃單。
倆人走一段路,才說上話。
江淮問道,“明天的婚禮是幾點?在什么地方?我去合適嗎?”
黃單一一回答。
江淮說,“你希望我去嗎?”
黃單嗯道,“要是你沒時間,可以不去的。”
他看出來,男人好像有事。
江淮手插著兜,“我是有點事,不過,明天下午我要陪你參加婚禮。”
黃單說要取個錢。
江淮問他紅包準備包多少,聽了以后就從皮夾里拿了錢給他,“別取了,你那點工資本來就不多,存著吧。”
黃單說,“你也沒錢。”
江淮笑了笑,“我再沒錢,養你還是夠的。”
黃單說把工資卡給江淮。
江淮側頭,“那是你的工資卡,給我干嘛?”
黃單說,“我存不住錢,你幫我存。”
江淮挑了挑眉,“好吧,回頭你放我這兒,我給你存著。”
黃單看到夫妻肺片,他停下腳步,“買五塊錢的海帶絲吧。”
江淮二話不說就去給他買。
晚上江淮在整理黃單電腦里的垃圾,“林乙,你這文件夾里的畫還要不要?不要我就刪了啊。”
黃單停下穿鞋帶的動作去看,“這是哪個盤里的?”
江淮說,“d盤里的。”
黃單湊近點,發現文件夾的命名是一串英文字符,混在360的文件夾里面,他沒注意,可能是原主臨摹的畫,抽象派。
江淮給出評價,“太丑了吧。”
“就是一種畫法。”
黃單剛要說刪了,又改變主意,“留著吧,別刪了。”
江淮沒刪,繼續給他整理,“你這電腦里的東西真多,竟然還沒被你弄垮掉。”
“操,你連這種網站都有?”
黃單把腦袋湊到電腦屏幕前,“我不記得了。”
江淮給他刪了,板著臉說,“以后少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影響身心健康。”
黃單說,“我知道的。”
江淮又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就看我,聽到沒有?”
黃單說,“聽到了,我不看女人,看你。”
知道他沒有敷衍,也沒有撒謊,江淮這才滿意的勾勾唇角,“不是我說,看不出來啊你,掃||黃掃的就是這種網站,域名應該經常換,你竟然能一直找到。”
黃單蹙蹙眉心。
他沒有從原主的記憶里翻找到,看來是有缺少東西。
第二天下午,黃單和江淮去了酒店。
新娘子的家境不錯,和男方門當戶對,婚禮辦的很豪華。
黃單向同事們介紹江淮,說是自己的好朋友。
他和江淮穿的都是襯衫長褲,外形有差距,一個一看就不成熟,另一個一看就很有安全感。
所以江淮成了大廳女孩子們關注的對象。
黃單應付完第三個女同事,其中有兩個不是美術組的,他都不認識,那倆人為江淮來的,要電話號碼。
那三人都沒要成,黃單說江淮有喜歡的人。
第三個女同事一臉的感慨,很有故事的樣子,“果然帥哥都是別人家的。”
她把目光移到黃單身上,“你呢?”
黃單剛要說話,背后就傳來江淮的聲音,“他也有。”
女同事遺憾的走人。
江淮扯開袖扣,把一截袖子卷起來,“那些女的怎么那么多話,問個沒完。”
黃單說,“因為你好看。”
江淮喝口紅酒,“換個詞。”
黃單說,“有魅力。”
江淮斜眼,“你也這么覺得?”
黃單點頭,“和我做的時候最有魅力。”
江淮的呼吸一重,微微低頭,在他耳邊說,“你別逼我把你拽去衛生間,在隔間里|干||你。”
黃單,“……”
江淮把領子扯起來一點聞聞,有香水味,全是那些女人身上的,他煩躁的皺著眉頭,接下來都是面無表情。
婚禮走著流程,兩位新人接受祝福。
黃單正在和江淮說話,余光瞥到什么東西朝他這里飛過來,他本能的伸手去接。
那是新娘子的捧花。
黃單接到了。
眾人哄笑,一個個的給黃單道喜,說他要娶老婆了,到時候通知大家一聲,好去喝喜酒。
黃單抽抽嘴,“我沒老婆的。”
江淮憋著笑,眼底溫柔,“嗯,你有老公。”
婚禮結束以后,江淮就去辦事了。
黃單是自己回來的,關門的時候聽到陳青青在房里打電話。
那頭好像是她的老同學,提到出來聚聚,還有蘇州旅游什么的。
掛掉電話,陳青青自自語,“我去年在蘇州虎丘旅游洗的相冊放哪兒了?”
黃單停下腳步,無意識的說,“在你衣櫥下面的第二個抽屜里面。”
陳青青把抽屜拉開,要找的那本相冊還真的放在里面,她把相冊拿出來翻翻,忽然奇怪的問道,“我自己放的東西都忘了在哪兒,林乙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敢置信的笑著說,“猜的嗎?好厲害啊!”
黃單愣住了。
對啊,我是怎么知道的?
真是猜的?
黃單盯著陳青青的臉,他盯的異常仔細,一寸一寸的移動,沒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陳青青的眉毛比較黑,也粗,左邊的眉毛里有顆痣。
黃單冷不丁的想起原主電腦里的那些畫,一張一張的在他腦海里浮現,翻動,他的面色微變,轉身就往房間里跑。
陳青青納悶,她小聲嘀咕,“怎么了這是?一驚一乍的。”
把門一關,黃單繞過桌子去打開電腦,點進d盤那個文件夾,他快速滑著鼠標的滑輪,在一堆畫里面找到一張人臉。
那張人臉是抽象的畫法,左邊眉毛里有顆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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