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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我有一個秘密 > 40.合租房里的那些事

      40.合租房里的那些事

      他后仰著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睡去。

      小黑狗這幾天在外頭野,不知道是不是有相好的了,家都不回。

      周日那天早上,張姐挨個敲門,把大家伙都叫出來。

      王海是一個需要早起給老婆買早點的人,風雨無阻,這幾個人里面,就他沒有頭發蓬亂,衣衫不整,哈欠連天,睡眼惺忪。

      這里面,江淮的起床氣最大,他那臉,黑的都看不清表情,“張姐,有事說事。”

      張姐把事一說,客廳的氣氛就變了個樣子。

      原來是張姐早上去曬衣服的時候,看見陽臺上有一條大便,不知道是誰拉的,把她給惡心的,衣服也不曬了,直接就把大家伙喊了起來。

      這明擺著就是昨個晚上,廁所里的人不出來,外面的人憋不住了,怕拉到褲||襠里,就不要臉的去陽臺拉,反正也沒人知道。

      陳青青受不了的說,“誰這么缺德啊!”

      王海也是一臉惡心,“大家都是成年人,怎么會干出這種事?”

      他穿著條紋背心和短褲,胳膊腿細瘦,個子也很矮,跟江淮高大強壯的體格比起來,像個很需要保護的小弱雞。

      黃單捕捉到陳青青的目光從江淮那里掠過,她一邊嫌棄王海,不滿足現狀,一邊又享受被人當祖宗供著。

      除了陳青青和王海發表了意見,江淮開口說了句話,黃單,阿玉,趙福祥三個都沒出聲。

      這情形,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做賊心虛。

      陳青青陰陽怪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的人啊,只長年紀,不長腦子,真當自己干的事,能神不知鬼不覺。”

      靠著門的趙福祥說話了,“小姑娘,你嘴巴放干凈點,你親眼看到我脫褲子拉屎了?”

      陳青青哈了聲,“我有說是你嗎?”

      王海扯她的睡衣,“別說了。”

      “你扯我干什么?”陳青青拍開王海的手,抱著胳膊說,“我只不過是隨便說了句話,就有人按耐不住,真是奇了怪了。”

      趙福祥的臉都青了。

      王海趕緊賠笑,“大叔,我老婆不是那個意思。”

      趙福祥朝地上啐一口,“什么東西。”

      這話陳青青沒聽見,否則今天有的鬧了。

      張姐說,“我跟我老板只是房東,不是警||察,不會去正兒八經的查你們。”

      “這房子我自己也住在里面,衛生方面每天都搞,當初往外租的時候,我都是看著為人不錯才租的,大家住在一起,也是有緣,我希望以后不會再出現這種事了。”

      說完以后,她看一眼旁邊的中年男人。

      那就是李愛國,張姐的丈夫。

      李愛國長的很高,也很瘦,顴骨突出,穿著臟兮兮的汗衫,褲子上都是灰,腳上的鞋子也臟的看不出顏色。

      夫妻兩口子在這小區就有好幾套房子,其他區也有,總要有個跑腿干活的。

      李愛國就負責干活。

      他每天都騎著摩托車在各個房子所在的小區穿梭,修理一些東西,搞搞裝修。

      李愛國這人憨厚老實,嘴巴笨,比不上張姐,他統一管女租戶叫“小妹”,男租戶叫“小哥”,也不看對方是什么年紀。

      收到張姐的目光,李愛國組織一下語,“這事呢,我們就是這個意思。”

      張姐瞪他一眼。

      李愛國咳一聲,又補充一句,“總之就是不要再有下次了。”

      黃單發現張姐的臉綠了。

      這里的兩對夫妻有個共同點,都是女強男弱。

      江淮倚著墻壁,眉眼間的疲憊很深,看那樣子,像是一夜都沒睡,“那就這樣吧。”

      他一走,阿玉也回了房間。

      客廳很快就只剩下張姐和李愛國夫妻倆。

      張姐擰他的胳膊,“之前不是跟你說好的嘛?叫你警||告一下,你就知道關鍵時候掉鏈子!”

      李愛國吃痛,“你又不是不曉得我不會處理這種事,再說了,警||告也沒什么用的。”

      他揉著胳膊,“住著這么多人,廁所就一間,憋不住了也沒辦法。”

      張姐罵了句什么,叫李愛國把陽臺清理一下。

      小陽臺上,黃單貼著墻偷聽,他半個身子都搭在鐵欄桿上,也沒聽出什么東西。

      剛才黃單之所以沒出聲,是因為他昨晚三點多的時候肚子疼,在用著廁所,他聽到了客廳有腳步聲,停在廁所的門口,又離開。

      沒過一會兒,那串腳步聲再次過來。

      當時黃單蹲在馬桶上,聽著腳步聲知道門外的人很急,他打算開口說等一下,很快就好了,結果那腳步聲已經走遠了。

      黃單回想昨晚的事,那腳步聲有點沉,應該是個男的,王海,趙福祥,江淮都有嫌疑。

      對了,還有李愛國。

      算了,他的任務不是查大便是誰拉的,還是別去浪費腦細胞了。

      黃單刷牙洗臉,趕去公司上班。

      上午項目組又被經理叫去開會,不出意料的,會議室全是經理一個人的咆哮聲。

      黃單神情復雜的看著經理,那么大力拍桌子,手不疼嗎?

      要換成他,拍一下后肯定會疼的整條手臂都在抖。

      會議室一邊是美術組,一邊是策劃組,兩邊的氛圍截然不同。

      策劃組在低頭刷手機,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美術組眼觀鼻鼻觀心,生怕沒有管住自己的存在感,被經理給瞄到,揪出來罵。

      這次的項目拿去測試過了,那邊給的反饋評分是玩法a,美術c,說明策劃沒什么問題,美術太差勁了,經理不罵主美罵誰?

      主美抹把臉,繼續接經理的唾沫星子,他點頭哈腰,借口一個接一個的從他兩片嘴皮子里面飛出來,說什么我們美術這邊是臨時找的資源,還沒準備好之類的。

      黃單搖頭,主美是個能人,活成精了。

      會議結束,美術組烏云罩頂。

      直到中午下班吃午飯,烏云才飄開了一部分。

      今天加班了。

      晚上的工作效率很低,大家幾乎都是在渾水摸魚,好半天才動兩筆,過會兒去看時,要么是用色不對,要么是感覺不對,要么是資料沒找對,總是就是各種不對,心想還是等明天再說吧。

      九點半左右,一行人拖著慢慢悠悠的步伐從公司出來。

      這個點,街上的人依然很多,霓虹從街頭串連至街尾,城市高聳入云的建筑物被那層朦朧的光暈籠罩著,有些虛幻。

      黃單走在幾個男同事后面,聽著他們開黃||腔,說有個地方,比夏天還要熱,一進去,就想熱死在里面。

      說笑聲突然停下來,黃單奇怪的看了眼,發現前面的花壇邊,站著一男一女。

      男的是個謝頂大叔,發福了,跟一頭肥豬似的,往懷里的女人脖子里啃,而那女人是個大美人,兩條腿在夜色下發著光,能把人的魂給吸了去。

      女人被男的占便宜,她神情冷艷,讓別人看見了,就越想對她用強。

      黃單認出來了,那女人是阿玉。

      幾個男同事眼睛發直,臉上的|情||欲涌了出來,毫不遮掩。

      “嘖嘖,那小|姐的身材真好。”

      “媽的,竟然比上次那家的大||胸||妹還要正。”

      “誰去問問她在哪兒上班啊,有時間我們去照顧照顧她的生意。”

      “不好吧,那小姐在接||客。”

      黃單發覺阿玉看見了自己,目睹她對身上的肥豬說了什么,那肥豬滿臉的高高在上,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

      阿玉朝黃單的位置走了過來。

      黃單,“……”

      同事們眼神交換,都非常吃驚。

      “林乙,你小子太不夠義氣了吧,有這么好的貨色,都不介紹給我們。”

      “就是,之前我們聊小姐的時候,你還說自己沒找過,也不會去找,裝的可真像!”

      黃單沒理會。

      他從原主的記憶里得知,辦公室常聊的一個話題就是哪家的服務好,哪家是物美價廉,這個話題連女同事都不排斥,有一個更是大方的說她老公在外面找小姐沒關系,有安全措施就行,要是帶了臟東西回來,那就切了。

      對這個話題最感興趣的,無疑就是男同事們,有的是單身,有的是異地戀,也有的,老婆就在自己的出租屋里。

      男人找小姐,沒那么多理由。

      就是想找。

      在他們看來,那只是玩玩,大家都在玩,又不是他一個。

      他們就沒考慮過,自己的另一半要是知道了,會是什么心情。

      更離譜的是,原主進公司的那年年底,經理請項目組的人吃飯,唱k,找小姐,一條龍的服務都是他出錢。

      只有原主沒去,回家看電影了。

      黃單在同事們曖||昧,羨慕,又嫉妒的注目下,跟阿玉一起走到肥豬那里。

      他不明所以,手臂就被阿玉圈住了,柔||軟的身子靠過來,裹挾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劉總,你看今晚就算了吧,我這確實是不舒服,您就讓我跟我哥回去吧。”

      肥豬整理著衣服,名牌的腕表從袖口露出來,他伸手給撥了撥,“阿玉,你們兄妹倆怎么不像?”

      阿玉說,“我像我媽,我哥像我爸,是吧,哥。”

      黃單見女人看向自己,那眼里的情緒很模糊,不知道是在不安,還是在祈求,他點點頭說,“嗯,阿玉說的對。”

      肥豬恩賜般把一疊紙幣塞進阿玉的領口,在她脖子里又啃了好幾口,這才坐上私家車揚塵而去。

      黃單跟阿玉叫了場出租車。

      司機頻頻往后視鏡看。

      阿玉閉著眼睛,麻木了,也習慣了。

      黃單刷著手機,公司的群里炸開鍋,說他明天肯定下不來床了。

      一路無。

      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沒有開進去,錢是阿玉給的,她說自己有零錢。

      黃單往小區里走,“那20我回去給你。”

      阿玉說,“好。”

      快到樓底下時,阿玉停下腳步,側過頭說,“你沒有什么好奇的?”

      黃單說,“沒有。”

      阿玉點根煙,把玩著打火機,啪嗒一聲打開,又合上,“你的同事們是不是向你打聽,我在哪兒上班,出|臺||費是多少?”

      黃單承認,“嗯。”

      阿玉說出一個數字,也說了按||摩||費的價格,“我還在那個洗||浴||中心上班,你知道地址。”

      黃單沒說話。

      阿玉抽一口煙,“我今天身子不便,跟老板請了假,那肥豬想闖紅燈,幸虧碰到了你。”

      黃單打量著面前的女人,臉上化著煙熏妝,看不出年紀。

      阿玉瞧出他的心思,“我20。”

      黃單一愣,那是可以做她的哥哥。

      “我說你是我哥的時候,你沒搖頭,這戲才順利收場。”阿玉說,“欠你個人情。”

      黃單說,“不是什么大事。”

      阿玉不那么認為,“有句話說,除死之外無大事,但是有很多事,都比死了還痛苦。”

      “你點個頭,嗯一聲,對我來說,能睡個早覺。”

      靜默幾個瞬息,阿玉忽然說,“72。”

      黃單沒聽明白,“什么?”

      阿玉說,“我的號。”

      她抽著煙,動作嫻熟的像一個老煙鬼,“你和同事們來玩的時候,點這個號,我給你多加幾個服務。”

      黃單說,“不用了。”

      阿玉朝旁邊吐煙霧,“放心吧,做我們這一行,哪怕是顧客不想采取安全措施,我們也會要求那么做,對自己對他人都負責,而且,我每個月都做檢查,沒病。”

      黃單說,“我剛才配合你,不是想打你的主意。”

      “那你想要什么?”

      阿玉的聲音清冷,她有一副煙嗓,說話時的聲音啞啞的,“我除了這副身體,可再沒什么能還你人情的東西。”

      黃單推推眼鏡,阿玉以為他出面幫忙,是想跟自己上床,“不算人情,不用還的。”

      “我對你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阿玉將手臂搭在黃單的肩膀上,身體微微前傾,她察覺到什么,眼露詫異之色,“對我沒有|性||沖|動的男人,只有一種,就是gay。”

      黃單,“……”

      阿玉沒往下說,她沒有挖掘別人秘密的習慣,只是伸出手說,“交個朋友。”

      黃單握住女人的手,“好哦。”

      進門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阿玉跟黃單打了招呼回房。

      黃單隨意的瞥動,發現江淮那屋的門是開著的,他的腳步一轉,往那邊去了。

      次臥的空間比黃單那廚房要大很多,家具都至少要好兩個檔次,有張雙人床,房里鋪的竟然不是地板革,是木地板,還有一面墻寬的衣櫥,電視柜,一個又寬又長的飄窗。

      看起來很干凈,連一只蟑螂都沒有。

      黃單想住那種房間。

      背后冷不丁的響起聲音,“你在偷窺?”

      黃單閉了閉眼,轉身見著從陽臺過來的男人,“沒有的事。”

      江淮冷哼,“林乙,我昨晚怎么跟你說的?”

      黃單說,“我剛回來,準備找房東說裝空調的事,到門口了又想起來今天有點晚,猶豫要不要說,發現你的門是開著的,就好奇的看了看。”

      江淮一臉“繼續演,待會兒有你哭著喊爸爸”的時候。

      阿玉開門,她的頭上戴著發箍,打算去洗漱,“林乙,江淮,你們在干什么?”

      黃單驚訝,阿玉知道男人的名字啊。

      他陷入沉思,難道江淮是阿玉的客人?

      阿玉沒看出黃單所想,江淮看出來了,他直接就將人擰起來,丟到一邊,再把門一關,懶的說一個字。

      “林乙,你發什么呆?”

      黃單指著男人的房門,“他對我有誤會。”

      阿玉聽完黃單所說,安慰道,“沒事的,江淮為人不錯,他不是隨便給人定||罪的人。”

      黃單沒法相信,一個說要讓他哭著喊爸爸的人是個好人,“我看見江淮的身上有紋身,他是干什么的?”

      阿玉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這個答案另黃單意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江淮和阿玉之間的關系,不像是朋友。

      黃單的余光落在阿玉身上,今晚的進展很不錯了。

      接觸的機會一多,了解到的東西也會多,離任務目標就會越來越近。

      黃單洗個澡出來,跟江淮碰到了。

      合租屋的洗衣機和脫水機是分開的,擠在本就不大的衛生間。

      江淮在往洗衣機里塞衣服,黃單在往脫水機里塞衣服,他在洗手間用手洗過了,脫個水就行。

      脫水機是老式的,衣服不放均勻,就沒法脫水。

      黃單試了幾次,把上面的白色小塑料薄片壓在衣服上,再關上蓋子按開始。

      脫水機的聲音非常響,咚咚咚的,那塑料薄片可能沒放平,轉起來的時候撞到內轉籠筒,機子還四處移動。

      黃單伸手去摁,整個身子都跟著震|動。

      他完全控制不了這脫水機,被帶著往男人旁邊移,“你讓開點。”

      江淮的衣服沒全丟洗衣機里,來了條短信,他正拿著手機看,當黃單是在放屁。

      下一刻,黃單撞在江淮身上。

      江淮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出擊,黃單的黑框眼鏡飛出去,同時和它一起飛的,還有個手機,它倆一塊兒啪地掉瓷磚上了。

      脫水機的管子拖在瓷磚上,水往外淌,從手機和黑框眼鏡身邊靜悄悄的流過。

      在場的黃單哭笑不得。

      他這副身體的近視度數很高,高到摘了眼鏡,整個世界都用了模糊工具的地步,什么也看不清。

      江淮撿起手機甩甩,水嘩啦往下滴,顯示屏直接碎成好幾朵花,“三千。”

      黃單把眼睛瞇了起來,往男人的臉上看,比不瞇著的時候要清楚一點點,“我的眼鏡也壞了。”

      江淮看一眼地上的黑框眼鏡,嗤一聲說,“一個角都沒壞。”

      黃單無語,他問道,“那三千,分期可以嗎?”

      江淮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不可以。”

      黃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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