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汐不僅說,還故意拉下衣領道:“你瞧瞧,這就是證據。”
米白色的圓領松得很,輕輕一拉就露出了好看的鎖骨,而原本如美玉般無暇的肌膚上有著曖昧的紅點。
江斜的大腦當機了。
謝汐自己看不到,但想也知道是怎么個情況,他嘴角揚著,說道:“我一大早被你親醒,推了好幾下才推開,然后就去洗了個澡。”
江斜面上波瀾不驚,心中已經是驚濤駭浪。
這是他做的?他對他親了又親,還抱著不放?
可是他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完全沒有絲毫記憶!
緊接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懊悔涌上胸口,他親了那樣細膩的肌膚,竟然全忘了?!
不……江斜快速將這不該有的懊悔給壓了下去!
謝汐留意著他的神態,基本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太好玩了,老司機居然有這么稚嫩的時候。
謝汐竟也有點兒后悔了,為什么沒早些遇到他,在最早最早的時候,看一看真正如此青澀的江小斜。
江斜可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干巴巴道:“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謝汐被某人熏陶這么久,一些話也是手到擒來:“又沒讓你負責,緊張什么?”
這成功讓小江斜燒紅了耳朵尖。
謝汐心一癢,居然想親一下他這罕見的紅耳朵。
忍住!不能打草驚蛇!
謝汐清清嗓子道:“好啦,沒什么,做個夢很正常的。”
江斜嗡聲道:“我沒做夢。”
謝汐看他:“嗯?沒做夢,那就是你清醒狀態下故意……”
不等他話說完,江斜立刻道:“不是的,我……”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謝汐心道,你當然不知道,你知道了我還怎么逗你玩。
謝汐有點了解江大斜的惡趣味了,原來逗小孩這么有趣,真是糟糕的成年人。
“別緊張。”謝汐‘老氣橫秋’道,“我沒計較,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從這句話就能看出,謝汐這個成年人還是嫩了些,和老司機比差了不少。
江斜微怔,熾熱的胸腔瞬間冷卻,靛青色的眸子也回歸平靜。
——他不計較,也沒放在心上。
是啊,江斜自嘲地笑笑,一個理性哪會在意這種事。
江斜默默在心里給他打上了“輕浮”的標簽。
虧了謝汐沒有讀心術,要不一準敲碎他這小腦袋!
消除誤會后,江斜心情還是好了很多,雖然覺得這是個輕浮的男人,但想到他為合眾國付出的一切,又濾掉了百分之九十九。
謝汐也察覺到了,他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忙碌之余,逗逗小斜,一整天都很愜意。
因為世界已經崩壞,所以也不知道原先的情況是怎樣的,只知道現在他們面臨的就是宇宙塌陷,所有文明面臨滅頂之災的境況。
謝汐在地球上看過不少科幻題材,有太陽系爆炸,人類建造方舟逃亡的;也有嫌飛船的生態系統不穩定,直接拖著地球跑的。總歸太陽系沒了,大家還有廣袤的銀河系可以尋找新的家園。
可這個世界不一樣,炸的不是太陽,而是整個宇宙。
整個世界都崩塌,又該逃到哪里去?
這也許正是崩壞世界的絕望與無助。
就像一個感染了喪尸病毒的人,理智快要消失,卻仍舊不愿放棄自己,想要活下去。
此時此刻,謝汐才真切地感受到修復和抹殺的區別。
能夠成為一個修復者,他很慶幸。
否則讓這樣一個又一個渴望存在的世界陷落,實在太殘忍。
一整天的工作忙下來,謝汐雖然累,但精神卻很好。
在飛行器上,謝汐問道:“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這在地球世界是明顯的開心信號,這人如果不是心情很好,肯定不會說這樣的話。
但在合眾國,卻是挺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江斜也微怔:“好吃的?”
有什么好吃與不好吃的,食物不過是為了獲得能量,很多理性為了節省時間都選擇了直接注射營養液。
也就為數不多的感性還在堅持著規律的三餐,可對他們來說這也不是為了好吃與否,而是一種尊重過往的儀式感。
謝汐也不好解釋,只道:“總之你嘗嘗就知道了!”
江斜點點頭:“好。”
合眾國公民對食物沒追求,謝汐卻是有的,哪怕進入中央,他也沒整天去磕體力藥。
美食不只是充饑,更是人的一種精神享受。
謝汐興致勃勃地下廚,高科技就是好,只要想就可以隨意建造,哪怕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鍋碗瓢盆。
江斜好奇地靠在門邊,問道:“你在做飯?”
謝汐背對著他輕聲道:“合眾國總統為你下廚,開心嗎?”
江斜:“……”
謝汐回頭看他,眼睛彎著。
江斜扭頭出去:“無聊。”心卻砰砰直跳,因為他眼中滿滿的笑意。
謝汐廚藝不錯,當年和江老師廝守六十多年,別的事不提,這一日三餐卻是他大包大攬的。
江老師常掛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家有田螺少年,夫復何求。”
謝汐當花神的幾千年雖然沒怎么下過廚,但花神是靈體狀態,對時間沒什么概念,所以不至于手生。
沒多會兒,他輕輕松松將三菜一湯擺上桌。
江斜看了看道:“有什么區別嗎?”
好像還沒機器做得漂亮,但是……嗯……很可愛……
謝汐道:“嘗嘗嘛。”
江斜在謝汐入座后也坐下,學著他的模樣擺好餐巾,拿起了筷子。
謝汐眼巴巴地看著他,江斜這才略有拘束地夾了一塊白色的蔥段。
謝汐笑出聲。
江斜看向:“嗯?”
謝汐道:“蔥爆羊肉主要吃羊肉。”上來就夾蔥段是干嘛!
江斜道:“還不都一個味道。”嘴上這么說,筷子卻聽話的夾了一塊羊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