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保溫飯盒里的人體器官一一擺在試驗臺上。
丁潛、郭蓉蓉索性一起瞧她工作,過了不一會兒杜志勛也來了,他下午剛從看守所回來,聶洪生的提審并不順利。一個自知必死無疑的老人,歇斯底里,裝瘋賣傻,要么絮絮叨叨的重復自己如何把呂愛青大卸八塊,要么痛哭流涕說自己是被栽贓嫁禍,誰都沒殺,無所不用其極的發xie著人性的丑惡和狡詐。面對這樣的犯人,連杜志勛也被搞得精疲力盡。
試驗臺上依次擺放著zi宮、腎臟、一部分肝臟,一截小腸和一截大腸。
如果不是柳菲給大家逐一介紹,在他們眼里不過都是一些形狀古怪、顏色發白、還散發著刺鼻氣味的臭肉而已。
“這些人體器官都經過甲醛溶液浸泡過,這樣做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防止腐敗。”
“那這些東西存放了挺長時間吧?”郭蓉蓉問。
“應該是這樣,但防腐處理得非常好,幾乎還保留著原樣。”柳菲說,“還有,這些器官恰好能與呂愛青失蹤的器官一一對應。其中小腸的長度大約20厘米,大腸的長度10厘米左右,正好就是呂愛青失蹤的小腸和大腸的長度。雖然甲醛溶液能破壞dna,很難做dna鑒定,但是我仔細比較過這些器官的切斷面,跟呂愛青原先的器官大致能吻合,所以可以斷定就是呂愛青當年失蹤的那些器官。”
杜志勛就著柳菲的話提出了疑問,“當年兇手精心的肢解了呂愛青,唯獨取走這幾個器官,用甲醛溶液保存了20年,現在突然之間拿出來,你們想想這是為什么?”
“進一步證明他才是南大碎尸案的兇手?!”郭蓉蓉說。
“……”杜志勛若有所思的點下頭。
“我還有一個發現。”柳菲說,“除了切割器官的切口之外,我在這幾個器官上還發現了別的創口,正在檢查……”
她說著拿起手術刀和鑷子,從zi宮開始,輕輕在上面撥弄了一下,便露出了一個細微的裂口。
她用尺量一下裂口的寬度,然后用手術刀把zi宮剖開,測量了創口的深度。之后,用同樣的的辦法檢查了肝臟、腎臟和兩截腸子,她檢查的十分認真,那對皂白分明的眸子幾乎貼在了上面。
20分鐘后,她放下工具,冷靜的說:“這些創口既平滑又狹窄,寬度都在2.2厘米左右,而且在創口邊緣都發現了皮瓣痕跡。我確定,這些創口就是刺死呂愛青的那把匕首留下的。正如之前推測的那樣。兇手當初取走這些器官與切割尸片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掩蓋匕首刺死呂愛青的真相。”
“既然是這樣,他不應該好好保存著這些器官,或者干脆銷毀才對嗎?”杜志勛又提出了疑問。“先是送出當年殺人的匕首,現在又拿出保存了20年的器官,讓我看到當初要隱藏的刀口……僅僅是為了證明他是南大碎尸案的真兇,需要如此耗費精力嗎?”
“他在引導我們。”丁潛脫口而出,眼神清澈又茫然。
所有人都是一驚。
“引導我們……做什么?”杜志勛問。
“我還說不清楚……感覺上他似乎在下一盤棋,但不知道他的界限在哪里……當年他作案既大膽又謹慎,核心目的就是要讓自己全身而退。20年后,他突然復出,這一次卻圍繞著當年的目擊者張欣然展開,折磨她,又不摧毀她,似乎在通過張欣然引導我們一步步接近他,但又有所保留。我搞不懂,他把自己置于被發現的風險當中,目的何在,他最終到底想要什么呢?”
郭蓉蓉插嘴:“也許就是為了刺激?”
“刺激?!”杜志勛扭頭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