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放心的解開自己頭上包裹的層層紗布,坦然展露出她原本的容貌。
每個女人都愛美。
都有一個公主的夢。
即便是相貌平庸的女人,在茫茫人海中也能夠遇到欣賞自己的男人,而她,甚至連這個普通的愿望都無法實現。
人們可以接受一個相貌平平的女人,卻無法接受一個“嚇人”的女人。
她就是那個嚇人的女人。
凡是見過她真正長相的人,都會瞬間驚恐,刻薄的人會毫不掩飾的顯出厭惡,善良的人也會流露出同情。
在別人眼中,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異形。
活著對她來說,已經只剩下折磨。
她走到天臺邊緣,踩上墻垛,腳下是三十米落差的地面,她毫不在意,張開雙臂享受夜風穿過身體,吹拂著臉龐的感覺。
忽然!
耳邊傳來一聲狗吠。
把她從幻想中驚醒,她緊接著聽到腳步聲向自己走來,在自己身后站住了,一聲不吭。
一個年輕女人在夜里獨自一人的時候發現身后有一個人一聲不響的盯著自己,無論是誰都會嚇得魂不附體,只有她例外。
因為她知道,沒有哪個男人真敢碰她。她會讓所有男人魂不附體。
她感到很滑稽,甚至不想馬上回頭,怕嚇跑了身后盯著自己看的那個人。被人關注的感覺真好。哪怕對方不懷好意。
“你不止一次想過用跳樓的方式結束自己嗎?”
身后那個人說話了。
是個男人的聲音,還帶著磁性的嗓音,讓人不難聯想到說話的是個很吸引人的男人。
她嘆口氣,她遇到的不是流氓。
“你是誰?”她問。
“前行性失憶癥真有這么可怕嗎?剛剛幾小時不見,你就把我的聲音都忘得一干二凈?”身后的人說。
她轉回身往身后看,絲毫不在意她腳下是幾十米的陡崖。
果然是一個長得不難看的男人。
更出人意料的是這個人男人看到自己猙獰的長相,居然沒有表現出絲毫恐懼。
“你不是把我長相也忘了吧,一般女人見過我都不太容易忘記我長什么樣。”丁潛說。
“我沒忘,”嚴果說,“我們在刑警隊剛見過不是嗎?”
“還好你有印象,那我們談話就方便多了。要不然,我還得花一兩個小時給你敘述整個案情。
“我的失憶癥也不是那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凈,再說今天下午給我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希望在你的印象中,我不是一個壞人。”
“我不想見你。”嚴果跳下墻垛,想要離開。
“看來,你果然把我記住了。”
“……”嚴果腳步不停,似乎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我可以理解為你是怕我嗎?”
“……”
“雖然你勝過了測謊儀,但是你沒騙過我的眼睛。你……并不是無辜的。”
嚴果走到通往樓下的小門門口停住了。
她緩緩轉回身。
疤疤癩癩的臉,一雙冷漠肅殺的眼睛瞅著丁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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