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們貪婪地舔舐著染血的獠牙,猩紅的眼珠在黑暗中閃爍著兇光。
它們緩緩轉向白螢,涎水從森白的齒縫間滴落,仿佛在尋找下一個目標。
可是當他們看向白螢的時候,突然,一陣刺骨的寒意席卷了整個林間空地。
為首的六眼魔狼最先僵住了身軀,它那六只泛著綠光的眼睛同時收縮成針尖大小。這個曾經撕裂過無數修士的兇獸,此刻竟在不受控制地顫抖。它脖頸處的鬃毛根根倒豎,鋒利的爪子深深陷入泥土,卻是在本能地向后退縮。
白螢靜靜地站在原地,她甚至沒有做出任何攻擊姿態,只是用那雙比極地寒冰還要冷的眼睛,淡淡地掃過這群妖獸。
"嗚——"
魔狼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這聲音完全不似方才捕獵時的兇殘,倒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喪家之犬。它轉身瘋狂地跑著,轉身時甚至撞斷了一棵碗口粗的楓樹,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密林深處。
其他妖獸的表現更加不堪。三尾妖狐直接癱軟在地;鐵背蒼熊用兩只前爪死死抱住腦袋,像球一樣滾著逃走了;最兇悍的血牙野豬更是可笑,它驚慌失措地撞向同伴,最后竟是四腳朝天地翻倒,掙扎著用蹄子蹬地后退。
其余妖獸也紛紛四散奔逃,轉眼間便消失在夜色中。
夏夫人癱坐在地上,華貴的衣裙早已被泥土與血漬浸染,狼狽不堪。她死死盯著白螢,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化作實質,仿佛要將她千刀萬剮。
明明……明明那些妖獸如此懼怕夏青黛!
明明只要她愿意出手,雨薇就不會死!
可她偏偏什么都沒做!
她甚至用屏障將雨薇隔絕在外,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妖獸撕碎、吞噬!
夏夫人渾身顫抖,淚水混著血污滑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掐出猙獰的血痕。她猛地抬頭,聲音嘶啞如厲鬼哭嚎:
“你這個畜生!!”
“那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活活吃掉?!”
“你簡直不是人……你連畜生都不如!!”
夏夫人把所有的錯都歸在夏青黛的身上。
明明她已經知道是夏雨薇先給夏青黛下了藥,是她想要夏青黛去死。
現在,她會死,也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
若是夏雨薇沒有下那藥,她現在依舊是好好的。
可夏夫人根本不管。她歇斯底里的哭嚎聲響徹整個場地,她披頭散發,妝容盡毀,活像個瘋婦般指著白螢破口大罵:
"你明明可以輕松殺死那些畜生!就算雨薇對你動手又怎樣?你又不會死!"
她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幾乎要凸出來:"你怎么能把對付妖獸的手段用在雨薇身上?她只是一時糊涂啊!她那么柔弱......那么可憐啊!你這個賤人!還我雨薇!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圍觀的修士們全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一位青衣女忍不住出聲:"這婦人莫不是瘋了?方才明明是夏雨薇先下殺手......"
"真是可笑。"旁邊的壯漢冷笑,"她女兒設計殺人的時候就是'一時糊涂',現在遭了報應反倒怪別人沒以德報怨?"
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白螢冷冷的看著她,眼神里全部都是諷刺。
夏雨薇“一時糊涂”設計了夏青黛兩次,第一次就真的將她殺了......
白螢真的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偏心的母親......
她自己的母親是如此......現在夏青黛的母親也是如此......
夏雨薇做錯什么都沒有關-->>系,哪怕一次又一次將獠牙咬在夏青黛的身上,她都覺得只是小事。
但是反過來,讓夏雨薇自食惡果,就是夏青黛的錯......
夏明德見狀,急忙拽住妻子的手臂,低聲呵斥:“夫人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