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不解,看了他一眼略帶不滿:“你還在等什么?”
陸津川黑眸一瞇接過離婚協議,挪步到沙發前坐下開始翻看。
“....雙方因性格不合無法共同生活,婚姻基礎薄弱,導致夫妻感情完全破裂,已無和好可能...這什么亂七八糟的理由。”
紀舒聽出他念的是離婚協議書上離婚原因那一行,“說的不是事實嗎?”
“事實?郭律師,你是不是忘記寫分居三年這件事了?”
郭律師膽顫了一下,“這...”
紀舒替他解圍,“這只是一個說辭,很多模板都是這樣的。”
“說辭?模板?我花錢請律師是為了模板?那不如我直接上網找一份算了。郭律師,你們當律師的不是要實事求是,公平公正嗎?你這是在糊弄我還是在給律師行業抹黑?”
陸津川揚手把離婚協議往桌上一甩。
郭律師都想給他跪了,這都是什么呀。
被陸總說的,他好像要成為整個律師行業的罪人。
他求救地看了眼旁邊的紀舒。
紀舒淡淡笑了笑,示意別緊張。
她拿過陸津川甩過來的離婚協議,翻到最后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連帶著剛才簽好的那份整整齊齊放在陸津川面前。
“陸津川,我不想讓離婚這件事變得復雜,你也沒必要去為難別人。如果硬要說的話,那郭律師確實有一點寫錯了。”
聽到她的話郭律師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紀舒示意他先別激動。
紀舒呼出一口氣,扯出微笑:“上面說夫妻感情完全破裂這一段確實錯了,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感情,所以何談破裂呢。”
陸津川冷眼看著她。
紀舒咬了咬唇瓣,繼續說:“就當是最后的體面。陸津川,算我求你,簽字吧!”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直到它滴落在手背上,紀舒才發覺原來她哭了。
是為什么哭呢,是因為說了假話,還是因為這段千瘡百孔的婚姻關系終于走到了盡頭,她不知道。
只知道心痛得快要死掉,快要窒息。
旁邊的郭律師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八卦,他手忙腳亂地抽了張紙遞了過去。
紀舒顫抖著手接過,輕聲說了句謝謝。
陸津川眼皮一顫,桌子底下的右手攥緊成拳。
紀舒性格要強,這么多年從沒見她示弱低頭過。
在她爸爸去世那年,她在靈堂前跪了三天三夜,沒人知道原因,也沒人能把她勸回來。
這是陸津川第一次見到她低頭示弱,她放下了自己的尊嚴,卻是為了求他在里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陸津川喉結劇烈滾動了好幾下,冷冷盯著面前兩份離婚協議,腦袋里想的是昨天柯津說的那句話。
——‘哥,你不會簽的。’
柯津那張嘴里從來只能說出渾話,可生平頭一次,陸津川覺得他好像說對了。
心里飛快閃過什么,他來不及抓住。
陸津川唇線繃成直直一條,周身散發的氣息有些嚴肅,說出來的聲音帶著啞:“紀舒,你想好了。”
紀舒從來沒有這么確定過,“想好了。”
毫不意外的答案。
陸津川的心跳速度加快,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體內涌動,每一刻的感受都是無比真實和強烈。
他不清楚是為了怕自己后悔還是什么原因,抓過桌子上的筆在上面飛快簽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看也沒看往對面一甩。
他又拿過第二份離婚協議,開始簽名。
可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陸津川正準備簽名的手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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