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謙卑地弓腰,伸手:“云總,您好,我是您公司的職員,盧卡斯。”
宋琦瑋的小女友跟他鬧脾氣,他還沒來得及哄就被云牧琛抓來看展,本就心情煩躁。
眼前這個油頭粉面的男人簡直是在觸他霉頭。
心里暗罵:媽的,都是炎黃子孫,放什么洋p!
他高抬手臂,垂下細白的大手。
“你好,我是卡斯爐,請問你找你們云總有何貴干?”
云牧琛的云會集團在寧城,不在燕都,這次來是因為之前給文物協會捐了本梁因大師的測繪稿原版,會長親自邀請他來觀展,正好商議幾個修復項目。
員工都能追到這兒來,像是公司出了大事,要倒閉了一樣。
云牧琛疊著糖紙,掀起眼皮:“你是前段時間被開除的研究院一所組長?沒記錯的話,開除的理由是泄露項目標書。”
云會集團的重心是在制造業上,主要業務集中在國家工程,推進的是民族品牌。
東濟建筑研究院雖然隸屬于云會集團,但不是云牧琛本人在管理。
他母親年輕時在這所研究院投注過心血,后來機緣巧合被他買了下來,算作是紀念。
盧卡斯表情難堪,想笑又笑不起來:“云總,我也是被對家公司逼的,求您別在行內封殺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再找不到工作全家都要餓死了。”
宋琦瑋心情不好,不想聽他廢話。
“你家老的沒生他,小的也不是他生的,這么大人了,做錯事還搞什么道德綁架,拿錢爽的時候怎么沒想到有今天?”
他這么一說,盧卡斯快要跪下了。
“是我活該,財迷了心竅!我已經吃到教訓了,背調出了問題,現在沒有哪家公司敢要我,云總,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云牧琛把糖紙疊成一架松散的小飛機,仿若未聞。
盧卡斯求了好多人,堵了半個月才見到云牧琛,看他的反應,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
他的腳下發飄,怎么離開的都不知道。
周禾離得不遠,隱約看到云牧琛眼里的冷色。
她又誤判了,他還是和兩年前一樣,沒有溫度。
除此之外,還多了份殺伐果斷的凌厲。
是一個人情涼薄,理性至上的男人。
云牧琛指尖捏住小飛機,閉上左眼,朝著門廳方向,慵懶地揮臂。
五彩的小飛機在空中搖搖晃晃,晃得周禾來不及收回視線。
機身在半空中解體,兩人的視線在墜機的高度交匯了。
四目相對,時間停滯了兩秒。
周禾淺淺點頭,匆匆離開。
宋琦瑋順著云牧琛的視線轉頭,只看到嬌小的淺綠色身影一閃而過。
“認識?”
“可認識,可不認識。”
“明白!這人對你來說不重要。”
宋琦瑋心思不在這兒,也對這種學術展毫無興趣。
“我不管你了,一會妍汐姐過來,她陪你慢慢看,這是她的專項。”
姜妍汐,東濟建筑研究所最年輕的總工,云牧琛母親生前認可的學生之一。
宋琦瑋走后,云牧琛撿起地上的糖紙。
這種專業展覽,對非專業人士來說,確實無趣。
于他,也是可去,可不去。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