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笙恨意如滾滾雷霆,又礙于這么多人看著,臟話在心里滾了幾遍都出不了口,如鯁在喉。
死丫頭,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小郡主,這話可不能胡說,您一直坐在太子殿下身邊,什么都沒看見,怎么就能斷定這作弊的紙條是林歲笙的呢?”周夫子顯然不相信糖糖,一個兩歲的小不點兒,能知道什么?
周夫子忽感覺被一道寒光盯上,如芒在背,轉頭就見太子殿下冷冷看著他,立馬噤了聲,不敢再說半句話。
杜夫子斜了眼周夫子,彎下腰注視著小糖糖的圓眼,“小郡主,你如何知曉這紙條是你二哥哥的?”
糖糖仰著肥嘟嘟白生生的小臉蛋,用力將小手手舉高,指著萬里無云的天空,“寫紙條的壞蛋馬上就來啦!”
前院的所有人都抬起了頭。
壞蛋在哪?天上?
小郡主怕是在做夢吧,天上連朵云都沒有,只有一輪紅艷艷的太陽,烤得人都快冒煙了。
大家脖子都望酸了,也沒瞧見什么壞蛋。
林歲笙嗤笑了聲,那聲音像是從鼻子里使勁哼出來的,帶著濃濃的不屑,“林錦棠,太子殿下在這,你還敢裝神弄鬼?趁早滾回家找……”
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林歲笙就感覺自己被一片陰影籠罩,接著巨大的沖擊感撲面而來,林歲笙被砸得栽倒下去。
“天哪!天上掉下了個什么東西來?”
“好像是個人!不得了,林歲笙被掉下來的人砸了,該不會被砸死了吧!”
“趕緊去看看!”
所有人都一窩蜂涌了過去。
只見一個家丁裝扮的人面朝下,將林歲笙的右半邊身子壓住,林歲笙脖頸上的青筋凸起,豆大的汗珠往外冒,都有翻白眼的趨勢了。
幾個學子趕緊上前,將那家丁搬開。
林時琰覺得那家丁眼熟,待他被翻過來之后,林時琰瞳孔一縮,這不是林歲笙的貼身小廝寶山嗎?
寶山就是糖糖說的壞蛋!果然是他將紙條神不知鬼不覺放在了自己身上!
寶山被學子們搬到邊上,抽搐了兩下,竟睜開了眼,突然就嚎啕大哭起來,掙扎著起身撲通一下跪在了林時琰面前,抱住他的腿,“三少爺,對不起,我不該陷害你作弊!雖然那張小抄是我寫的,但這事兒都是二少爺的主意,三少爺不要把我賣去礦上做苦力,我都招了,求三少爺饒我一命!”
他把紙條塞進林時琰袖中之后,就依照二少爺的吩咐回了樓舍躲避,困意來襲,他就打了個盹。
這一打盹兒可了不得,他做了一個十分可怕的夢,夢里三少爺拿著劍指著二少爺,而他,也因為做的壞事暴露,被賣去黑礦做了苦力,最后被礦里的頭頭給打死了。
等他睜眼,就又回到了前院,這不是神仙的警示,還能是什么!
要不是神仙讓他砸在地上之前緩沖了一下,他早就摔成肉餅了。
神仙留他一條命,定是讓他坦白交代。
寶山半夢半醒間,恐懼瘋狂蔓延,他不想死,不想像夢里那樣凄慘地死去,所以他趕緊就招了。
林歲笙被手忙腳亂地搶救過來,剛清醒就聽見寶山的那番話,腦袋嗡一聲,險些暈過去。
猛地咳了幾聲,“寶山,你瘋了,胡說什么?”
寶山一把鼻涕一把淚,“少爺,你別執迷不悟了,快些承認了吧,免得最后落個喪命的下場!”
喪什么命!林歲笙覺得寶山一定是摔傻了,氣性上涌,被砸的地方疼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