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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鑒咬牙切齒道:“你什么意思?”
林逐水懶得理他,抬手端起旁邊的茶杯,抿了口茶水。
陳曉茹也看到了監視器里的周嘉魚,她本來同徐鑒一樣有些擔心,但見林逐水絲毫不為所動,便沒有開口。
只見屏幕中的周嘉魚靠在墻壁上,臉頰上竟是逐漸掛滿了淚水,甚至將頭埋入了手臂之中,看起來分外可憐。
陳曉茹道:“逐水,你徒弟沒事兒吧?”
林逐水道:“沒事,無須擔心。”
陳曉茹到底是將話咽進了喉嚨,雖然她比林逐水的年級要大,但在風水這一行論輩分其實只看實力,林逐水十幾歲的時候就在這比賽里當過評委,真要論起來,她在林逐水面前是沒有給建議的資格的。
周嘉魚似乎非常的難受,哽咽聲越來越來,身體也開始發抖。
就在旁人以為他快要暈過去的時候,他的情緒卻意外的平緩了下來,徐鑒重重的咦了一聲,顯然也是看出了門道:“共情?!”
林逐水不語。
徐鑒直接站起,整個人差點都貼到監視器的屏幕上,他道:“林逐水——你從哪里找來到徒弟?”
林逐水懶得理他,漫不經心的喝了口茶。
“你就這樣丟他在那兒,不怕他陷進去出不來?”徐鑒扭頭。
林逐水淡淡道:“我的徒弟,我自然有分寸。”
徐鑒瞇起眼睛。
最后果然如林逐水所料那般,周嘉魚并沒有被徹底的迷失,而是醒了過來,只是他醒的卻有些太晚了,此時距比賽結束不過十幾分鐘。
周嘉魚匆忙的趕到了一樓客廳。
徐入妄見到他面露無奈:“周嘉魚,你去哪兒了,我一直在找你……怎么現在才來。”
周嘉魚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半途暈了過去,于是隨口敷衍了一下。
徐入妄說:“你的娃娃呢?”
周嘉魚面露尷尬之色,他道:“還沒有找到娃娃呢。”他在離開那處可怖的記憶之后,腦海里又閃過了一些畫面,這些畫面和娃娃有點關系,但太過零散,需要好好整理。不過現在看來,他的時間似乎有些不夠用了。
徐入妄道:“周嘉魚?”
周嘉魚道:“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他剛到客廳,又轉身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只是這次卻去的是門外花園的方向。
然而到了花園,周嘉魚才感覺到了無奈,因為花園中的景象和他的記憶大相徑庭,他看到的圖案里,花園中是一片片茂密的玫瑰,開花時非常的美麗。此時大片的玫瑰全然不見了蹤影,全變成了不會開花的常青植物。
“完全找不到啊。”周嘉魚在花園里轉了一圈。
祭八道:“你先別想著記憶,能看到黑氣吧?既然娃娃和兇殺案有關,那染上怨氣是肯定的,埋藏的地方黑氣應該非常濃郁。”
周嘉魚點點頭,放眼望去,尋覓黑氣最為濃郁的那處。
他找了一遍,很快就有了目標。在西南側花園的墻角下,黑氣相較別處顏色更加深沉。
周嘉魚知道自己時間不多,趕緊跑了過去,他隨手拿起放在墻邊的花鏟,開始掘面前的土。
但是周嘉魚剛掘開薄薄一層,便聽到了別墅方向傳來了鈴聲,其中還隱隱約約的夾雜著一聲:“時間到。”
周嘉魚:“……時間到了?”
祭八道:“嗯呢。”
周嘉魚把鏟子放下,低著頭往回走,開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去百度一下遺書的格式。
他到了大廳,所有選手都對他投來了有些異樣的目光,有擔心的,有好奇的,也有帶著惡意和幸災樂禍的——畢竟他們都是競爭對手。
“你沒事吧?”徐入妄走過來拍拍他的肩,“怎么臉色這么差?”
周嘉魚搖搖頭道:“沒事。”
“不要太在意,只是一場比賽而已。”徐入妄還以為周嘉魚是比賽失利,臉色才這么難看。
“謝謝了。”周嘉魚點頭應下了徐入妄的好意。
隨著比賽的結束,小豆再次出現在了客廳里,她在沙發上緩緩坐下,目光掃過桌子上擺放著的玩偶。
和之前周嘉魚看到的相比,此時桌子上的玩偶又多了幾個,數量上升到十三,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肯定有人找錯了。
選手們的表情都很嚴肅,小豆卻咯咯的笑起來,她靠著沙發,聲音依舊非常飄的厲害:“不錯呀,找到了不少。”
她彎下腰,慢慢的將不是答案的娃娃,一只只的挑了出來。從她的動作中可以看出,她是非常愛護這些娃娃的。十三只娃娃里,本該有十個正確答案,但小豆卻挑了四只出來,只剩了九只在上面。
“看來,你們只找到了九個。”小豆道。
徐入妄選的娃娃便是其中之一,他似乎松了口氣,眼神朝著身邊站著的周嘉魚瞟了瞟。
周嘉魚嘴唇抿緊,眉頭也微微蹙著,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沒了平時的笑意,帶著些憂愁的味道,看得徐入妄心尖微顫。
果然,這家伙是自己的菜,徐入妄心中暗暗道。
“看來很可惜,只有九個選手通過了本次比賽。”小豆說著可惜,臉上卻不見絲毫遺憾,她那如玻璃一般的深藍色眸子,似乎并不會因為這些小事產生任何情緒,她道,“不過,有人在這里,發現了別的東西么?”
這應該便是附加題的環節了,選手們心中很清楚,十個名額是定好的,也就是說沒有找到娃娃的選手中,還有一個幸運兒能夠進入半決賽。
于是十一個未入選的選手都離開屋子,隨后一個個的進入,告訴小豆他們發現的“附加題”。
周嘉魚排在中間,一直想著花園中可能埋著娃娃的地方。
“嗚嗚嗚,再給我次機會吧,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客廳里突然爆發出激烈的哭聲,想來是剛進去的女選手情緒崩潰,直接哭了起來。
周嘉魚說:“完了,我也開始緊張了。”
祭八說:“你別緊張,你有我呢!”
周嘉魚:“……”是的,他比別人強,他腦子里有祭八。
說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周嘉魚悄咪咪的看了眼監視器,哪知道他這個動作還被評委發現了。
陳曉茹笑道:“逐水,你哪里撿來的寶貝,這么可愛。”
林逐水淡淡道:“是挺可愛的。”
陳曉茹道:“對啊,跟只小倉鼠似得,那眼神看的我心都軟了。”
徐鑒在旁邊冷哼。
前面的選手進去得快,出來的也快,各個垂頭喪氣,看表情都知道結果。
不過半個小時就輪到了周嘉魚,他深吸一口氣,再次踏入了客廳。
小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微笑道:“你好。”
周嘉魚道:“你好。”
小豆道:“可以開始了。”
周嘉魚點點頭,輕呼一口氣:“其實兇手已經被找到了吧?”
小豆的笑容變淡:“此話怎講?”
周嘉魚說:“兇手……應該就是別墅里的女主人。”
小豆不笑了,她那無機質的眼神,凝視著周嘉魚,嘴唇輕啟:“你去四樓了?”
周嘉魚搖搖頭:“沒有,我只到了三樓到四樓的樓梯。”
小豆道:“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周嘉魚道:“既然能到復賽,總該有些屬于自己的辦法知道吧。”
小豆做了個手勢,示意周嘉魚繼續。
周嘉魚緩聲道:“畫面有些模糊,我沒有看太清,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女主人殺死了孩子,因為……他們弄壞了娃娃。”
小豆道:“娃娃?”
周嘉魚說:“對,一個很漂亮的,穿著黑色長裙的,人形娃娃。”他努力的回憶著娃娃的模樣,隨著娃娃形象逐漸清晰,他卻毛骨悚然感的發現,那娃娃……和眼前凝視著他的小豆,至少有些七八分的相似……
看見周嘉魚驚恐的表情,小豆也咧開嘴笑了,她起身,湊到了周嘉魚面前,道:“你看到的娃娃,是不是,和我長得一樣?”
徐入妄道:“能感覺到什么嗎?”
周嘉魚環顧四周,點點頭。這層樓的黑氣比一樓還要更濃,讓他覺得非常不舒服。
徐入妄道:“我現在這層樓看看,你呢?”
周嘉魚稍作猶豫,決定還是跟著自己的感覺走:“我再上樓看看去。”
徐入妄道:“好吧,注意安全。”
周嘉魚點點頭,轉身走了。
周嘉魚去了三樓,徐入妄低頭看著自己的羅盤,周嘉魚剛離開,他的羅盤便開始瘋轉起來,他微微挑眉,對著周嘉魚離開的地方,投去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
周嘉魚一個人上了三樓。三樓的風格卻是和二樓差不多,擺放著不少活靈活現的娃娃,只是走廊之中還多了點別的東西。三樓的墻壁上,每隔幾米,都掛著各種照片。
有英俊的男主人,有美麗的女主人,還有他們可愛的孩子。這一家四口,被鑲嵌在木制的相框里,對著來人甜甜的微笑,甜美的照片和這陰森的氣氛簡直格格不入。
照片的內容非常齊全,從兩人的婚禮,到第二個孩子出生,每個階段的照片都未斷過。
周嘉魚邊走邊看,他道:“太可惜了。”
“對呀。”祭八在他腦子里回應,“一家四口呢,就都這么沒了。”
而且聽小豆的語氣,兇手似乎也沒有找到,周嘉魚心中正感嘆,腳步卻停了下來,不知不覺中,他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最后一幅照片,是四人的全家福,爸爸抱著女兒,媽媽牽著兒子,站在草地上,保持著那幸福的微笑。照片的對面,是上四樓的樓梯。因為之前小豆的叮囑,周嘉魚也沒有要上去的意思,他正準備轉身離開,卻隱約間聽到了一孩童的慘叫。
“什么聲音?”周嘉魚驚道。
祭八道:“好像是四樓傳來的……”
的確是四樓傳來的,周嘉魚屏息凝神,這一次,他非常清楚的聽到了那聲音是從四樓傳來……
周嘉魚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去看看,反正現在是在比賽,應該不會發生什么特別可怕的事。他轉身緩緩上了四樓,然而在樓梯上即將拐角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讓他全身毛孔都直接炸開——只見原本掛在樓梯門口一家四口的照片里,兩個孩子的腦袋不知道什么時候竟是朝一個方向歪了歪,而父母的頭則朝著另一個方向歪著,他們的姿勢如此詭異,連帶著那笑容也讓人毛骨悚然起來,看的周嘉魚差點沒一腳踩空。
“臥槽。”周嘉魚低罵一聲,“這是什么?”
祭八道:“你冷靜,這肯定只是你的幻覺。”
周嘉魚說:“嗯?”
祭八道:“有的東西,只有特殊的人才能看見,用科學的解釋就是你和它的頻率正好相符。”
周嘉魚聽的懵懵懂懂。
祭八繼續道:“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如果一個人在發抖,而你和他抖的頻率是一眼的,那么在你們雙方的眼里,你們都是靜止不動的。”
周嘉魚:“……”在如此陰森的地方聽祭八的科普,總感覺內心盈滿了社會主義的光輝。
說話之際,他卻是已經到達了四樓的入口,那里卻有一扇黑色的鐵門,阻擋了周嘉魚的去路。
鐵門看起來已經有些年歲了,周嘉魚借著昏暗的燈光,注意到鐵門下的角落里也附著著一些暗紅色的痕跡,若是他沒猜錯,這恐怕也是血跡。
看到了門,周嘉魚有些猶豫,之前他聽到的聲音也消失了,按照祭八的說法,那聲音也有可能是他的幻覺……既然如此,還是下去吧。
周嘉魚這么想著,剛打算轉身離開,卻猛地感覺自己腳下好像踩到了什么嗎,身體直接失去平衡,一個踉蹌朝前撲去。
因為慣性,他整個人都朝著鐵門摔去,為了防止滑倒,周嘉魚不得不伸出手撐在了鐵門之上。
變化,在這一瞬間發生。
周嘉魚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就好像周圍的環境全部都扭曲了,他的靈魂被強行拉入了不知名的地方。
安靜……安靜……周嘉魚劇烈的喘息,他趴在地上,嗅到了濃郁的血腥味。
安靜點……別出聲……那個聲音繼續在他腦海中喃喃,周嘉魚低下頭,看到了自己雙手沾染上的鮮紅血液。那血液是新鮮的,散發著濃烈的氣息,他似乎正躲在床下,身體也變成了小孩兒的模樣,整個人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周嘉魚用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似乎被拉進了命案現場,而他的身體,也屬于某個死在別墅里的被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