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兒頓了頓,又用力搖了搖頭:“我不信您是心、心甘情愿留下的!”
蕭氏看著她:“我最開始的時候,的確不是心甘情愿的,甚至因為抗拒到極點有過輕生、自閉的狀態。然而人心都是肉做的,當陛下日復一日,不厭其煩地遷就照顧我,從未強迫我做過什么,只是耐心地用最大的誠意來對我。時間一長,我自然會被他打動。”
“若兒,母妃就這般叫你吧。你也是女子,應該知道遇到一個愿意真心對你的人是難能可貴的。這些年他為我做的事,我全都看在眼里,也無法不記在心里。”
白若兒紅著眼睛:“可這么一來,讓眾人知、知道您的身份,你肯定會遭受非議的。”
“你說的那些,我已經不在乎了。其實我原想著,隱姓埋名地就在這宮里住著也沒什么。可他不忍心我余生都在佳音殿蹉跎,想要我光明正大地走出去。而且,唯有給我封號,在我們身死之后,我才能入皇陵和陛下合葬。”
“那殊王呢?”白若兒忍不住問:“您、您如果成了南律國的皇、皇妃,殊王的處境會變得很尷尬。到時候外人要怎么看、看待他?父皇又說不定將對您的怒氣,轉移到他、他的頭上。”
蕭氏靜默了一瞬,又冷靜地開口:“我知道這樣做,會傷害到無塵,可就算我真的死去,或是順利回到北雁,他的處境也并沒有什么改善。德昌帝忌憚他、忌憚我蕭家。寧愿讓那些平庸的庶子踩在無塵的頭上,都不愿給他本該擁有的一切。我原以為,至少對親生兒子,他能寬待一些,后來才知道他是本性難移,永遠無法改變。”
“當然,我不否認我如今的決定是自私的,可能會讓他覺得難堪,那就讓他當做,從未有過我這個母親,徹底跟我分道揚鑣吧。對平兒的態度,我亦是如此。”
白若兒心有戚然,她想要從蕭氏的臉上看出她的無奈和痛苦,可不管她怎么看,蕭氏的神色都很平靜。
門外,姑姑小聲地問道:“娘娘,您在里面一切可好,是否需要奴婢進來伺候?”
白若兒又緊張了起來,蕭氏聞揚聲說了一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