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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他知道風從哪個方向來 > 66、修改chapter 67

      66、修改chapter 67

      程迦抱著自己坐在床上,似乎發了一會兒呆,問達瓦:“黑狐現在在哪兒?”

      達瓦整理著被子,不回頭:“沒頭緒。――怎么突然問這個?”

      程迦道:“你們來風南鎮是為了黑狐。”

      阿槐是四哥的線人。四哥上次追去看彭野,還順道帶上阿槐。他們很熟。且不是這層消息,彭野不會再找阿槐。白天打電話時,她心知肚明,便一語雙關;可彭野特意“誤解”成字面下的酸意,只當調情,不回答。

      達瓦坐上床:“沒啊,就是巡查順道路過了。”

      程迦冷靜看著她,忽道:“這么說,彭野來看阿槐,是舊情未了了?”

      達瓦腦子一炸,忙道:“啊,我想起來了。十六查到黑狐來過風南,找了阿槐的小姐妹。我們才去問。”

      程迦拿出一支煙,磕了磕打火機,道,“安安呢?”

      達瓦看她。

      程迦涼笑:“黑狐叫安磊,通緝的畫像貼在電線桿子上,我看到了。”

      達瓦沒法兒了,又講了安安,還是不提懸賞。

      程迦煙抽到半截,眼神有些空,問:“安安斷了半條腿?”

      “嗯。”

      達瓦表情并不嚴肅,但程迦出奇地肯定,黑狐比以前危險。

      手機滴滴一下,程迦拿起看,彭野發了兩個字:“過來。”

      程迦下床,說:“我今晚不和你住了。”

      達瓦心里明白得很:“好。”

      程迦收拾一下過去。推門進屋,撞見彭野在打電話,神色有些躲避。她看他一眼,關上房門,去浴室洗臉。

      彭野走到窗邊,聲音低了,繼續道:“我聽她說了。”

      那頭的何崢難忍懊惱:“不巧那時我在外地。聽阿槐說,叫萬子的和他一起。”

      “嗯。”彭野略警惕地看了浴室一眼,把窗子打開,讓風吹進來。

      “他手頭緊得很,最近得進一趟,怕想東山再起。我準備進去,這次非把他逮到。”

      彭野低聲:“四嫂要生了,你這回別管了。”

      “就這最后一回,抓不到我認了。倒是你。黑狐給各處的團伙放風,誰殺了你,拿賞金。”

      彭野心微微沉了沉,回頭看浴室。從知道這事兒開始,他就從未有過膽怯。但此刻,他覺得窗外的風異常冰冷,夜也黑得不可見底。

      浴室里,程迦正彎腰洗臉,門擋著,只看到她細細的腰和長腿,可就看著這幅身子,他目光便怎么也收不回。

      要說愛是什么感覺,就是給了她鎧甲,卻留了自己軟肋。軟得一塌糊涂。

      因著她,他格外謹慎,惜命,不敢想象萬一。

      洗手間白熾燈昏黃,程迦臉色慘白,仍在洗手,已感受不到流淌在指尖的冰涼,那冷水分明灌進她的脊背。

      失明那幾年練就了她的聽力。他那破手機,離得再遠,窗外風吹得再大,她都聽了個清白。

      水嘩嘩地流,她忽然醒悟,想起他常說節約用水,趕緊關了。

      講到最后,何崢說了些輕松的,道:“過些日子你再來,我家小子就落地了。也來看看小侄兒。”

      彭野笑:“怎么就是小子,萬一是個丫頭。”

      “滾!”何崢罵他一聲,道,“就得是個小子,從小跟我干,長大了送去保護站。”

      彭野默了半刻,也不知在想什么,嘴角緩緩攏起笑意:“小東西還在娘胎里你急什么。不定長大了想去外邊。”

      “草原的男人是狼;高原的男人是鷹;外面的男人是牛羊。”

      彭野不和他爭辯,揉了揉額頭。

      何崢又道:“阿槐也找到好人家了,你呢,還念著那女人?”

      做四哥的顯然信息沒跟上,彭野低聲告知,帶點兒得意:“那女人把我看進心里頭了。”

      那邊稍頓,接著道:“老七,看好自個兒的命。”

      彭野笑:“我知道。”

      “這次不是黑狐找你,是你找他麻煩。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不然可就不是懸賞,只怕他要親自扒了你的皮。老七,看好自個兒。”

      風大了很多。彭野沒做聲。他知道。他不是孤家寡人了。

      掛了電話,彭野關上窗子,洗手間里沒了聲音。

      回頭看,燈還亮著,卻不見人,他意外,進浴室回頭一看,程迦抱膝坐在洗手臺上,倚靠著鏡子在抽煙。

      她眼望著未知的某處,也沒個焦點。煙霧青白,映得她臉色沉寂。

      彭野握著門,適才窗外秋風的寒意后知后覺從衣服外滲進來。

      他不確定她是聽到了,或僅是感覺敏銳。

      他過去摟她,忽覺她很小,又瘦弱,他一只手臂就把她整個籠進懷里,他微微低頭,下巴抵著她的鬢角,問:“怎么了?”

      她呼出一口煙,煙霧寥寥升到他面前,隨之傳來她不變的淡淡聲線:“給四哥打電話呢。”

      彭野腦門一緊,他不愿和她提及的事還是被拿上臺面。

      程迦說:“我不問你,你準備什么時候和我說。”

      彭野松開她,手握洗手臺支撐自己。

      她目光跟他走,在他沉默的臉上停留半刻又收回來,自嘲似地輕笑:“哦。不準備說。”

      “程迦――”彭野抿抿嘴,意外的無。她一提,他便不想隱瞞,可思緒萬千,他找不到。

      “彭野,你以為我是個不堪一擊的女人?”程迦冷靜地問。

      “不是。”彭野立刻看她,她表情平靜,透出一絲堅定。

      從那夜把她從被窩揪出來,他就清楚這個女人是堅韌的,心之所向一往無前。

      彭野嘗試開口:“我找出黑狐的真實身份了。”

      程迦把半截煙摁滅,不干任何別的事,目不斜視看他。

      “安安是他的妹妹,在住院。她在我抓他的途中受傷,斷了半截腿。他的錢全在安安那里,被警方控制。”

      他說完,程迦還盯著他。

      彭野又說:“……他恨我。”

      程迦眼神像漆黑的相機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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