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珠像是發現一個發現自己男友出軌小三的女人一樣,見到這場景,腦袋一熱,就沖進病房指著床上的人道:“她是誰?!”
她拎著香奈兒的包,穿著普拉達裙子,與這個三人間簡陋的病房,格格不入。
向懷遠對宋明珠的出現,顯然很意外,但也只是稍微怔忡,便放下手中的水果刀,起身柔聲對床上那個表情愕然的女人道:“我出去一下。”
說完,拉著宋明珠出了病房,來到走廊一角。
這時的宋明珠漲紅臉,又憤怒又難過,想要等待他的答案,卻又害怕聽到他的答案。向懷遠臉上有些微微的不耐,不是被抓現行的惱羞,就是一種單純的不耐煩,如同和宋明珠平相處時一樣,他蹙眉問:“你怎么會來這里?”
宋明珠道:“我聽我朋友說你天天來醫院照顧一個女的,我問你,她是誰?你是不是腳踏兩只船?”
向懷遠嗤笑一聲,仿佛在聽笑話一般搖搖頭:“陳翠是我的家人。”
“家人?”宋明珠只知道他父母雙亡,家里只有一個爺爺,哪里可能冒出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女性家人。
向懷遠難得地給她解釋:“我們本來是鄰居,她十來歲父母不在后,我爺爺收養了她,我們一直生活在一起,她算是我的姐姐,你說她是不是我家人?”
宋明珠終于松了口氣,撇了撇嘴:“那你為什么不跟我說?”
向懷遠道:“她之前一直在生病,剛剛動完手術不久。我打算等她出院了再告訴你。”
宋明珠道:“如果是這樣你更應該告訴我啊,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工作那么忙,我可以幫你照顧她啊!”
向懷遠微微愣了愣,輕笑一聲:“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照顧病人?”
宋明珠昂昂頭道:“那我可以請個好的護工啊!”
向懷遠但笑不語,那笑容里盡是宋明珠沒有看出的嘲弄。
她拉著他的手:“剛剛我好像很不禮貌,你帶我去介紹一下,我給她道歉。”
向懷遠怔了怔,在原地沒有動彈,直到宋明珠又拉了拉他,他才跟著她走回病房。
兩人走到病房門口時,陳翠已經下了病床。向懷遠見狀立刻扶住她:“你干什么?醫生交代你暫時不要亂動的。”
陳翠在床上躺好,看到了他身后在站著的宋明珠:“阿遠,她是誰啊?”
向懷遠猶疑間,宋明珠已經笑嘻嘻上前自我介紹:“姐姐,我是向懷遠的女朋友,我叫宋明珠。對不起,剛剛是我誤會了,我還以為他一腳踏兩船。不知道你是她的家人。”
陳翠本來蒼白的臉,顯得愈加蒼白,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宋明珠的穿著打扮,轉頭看向向懷遠,滿臉的不可思議。
向懷遠已經從剛剛那猶疑中恢復過來,淡淡道:“你之前動手術,我和明珠的事就沒告訴你。”
陳翠抬手捂住眼睛,靠在床上躺下:“我想休息一會兒。”
向懷遠將被子給她蓋好:“你好好休息,我下午下班再過來。”
宋明珠再白癡,也看得出來向懷遠這個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姐姐,對她很排斥。出了病房,她緊張地抓住向懷遠的手:“怎么辦?你姐姐還像不喜歡我?”
向懷遠難得在她手上拍了拍:“沒事,她大病初愈,情緒難免有點不穩定,你別放在心上。”
交往一月有余,宋明珠哪里聽到過他對她這么溫柔地說話,頓時高興地快要跳起來,靠在他肩膀上道:“你放心,你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我以后會對她很好的。”
向懷遠笑了笑,沒說話。
宋明珠屬于富貴閑人,雖然畢業,上班仍舊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知道向懷遠有這么個病人姐姐后,隔三差五地就去醫院看陳翠。
不過無非是熱戀貼人家冷屁股,陳翠對她非常冷淡,看她的眼神里,幾乎是帶著一點怨恨。宋明珠一開始還以為她是向懷遠所說的,大病初愈情緒不穩。
直到一次陳翠下床想出門走走,宋明珠立刻獻殷勤地去扶她。只是兩人剛剛走在走廊,宋明珠手肘忽然被人撞了一下,拿著的吊瓶架摔落在地,跟著倒地的還有陳翠。
“怎么回事?!”她手忙腳亂去扶陳翠的時候,耳邊響起怒氣沖沖的喝聲。
宋明珠迷茫地抬頭,看到向懷遠一張怒不可遏的臉。他將地上痛苦呻,吟的陳翠扶起來,拔了手背的針頭,然后打橫抱起來,將她抱回了病房內。
宋明珠站在原地,看著趕來清理地面的護工,怔忡了半響才反應過來。剛剛周圍并沒有別人,誰碰的她手肘再明顯不過。
宋明珠雖然單純了點,但兩個星期下來的相處,她如果再不明白陳翠的那些敵意,以及剛剛的舉動是為何而來,她就不配當一個女人。
不同父不同母的姐姐,換個概念其實就是青梅竹馬。
宋明珠怔怔地走回病房。向懷遠正在輕拍安撫似乎還在痛苦中的陳翠,看到她進來,冷著臉吼道:“不是告訴過你,不用你過來的么!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添亂?!”
病房里其他人都被他嚇得噤聲,朝他們看過來。
宋明珠撇了撇嘴,低聲道:“我不是故意的。”
陳翠捂住唇痛苦地咳嗽了兩聲,看向宋明珠的目光,冰冷而譏誚。
宋明珠沒有再去看過陳翠。但她知道向懷遠仍舊每天都去醫院,而他對她還是不冷不熱,每周兩次的約會,像是模式化的任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