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指望每個人都能懂道理,更不能強迫別人都比我聰明,天才注定是孤獨的,就好像真理只掌握在少數人手里。
蘭陵同意我對天才的解釋,畢竟可以稱為天才的人不多,約等于白癡的數量,唯一不同的是白癡不孤獨,周圍總有幾個取笑戲耍的無聊人士。
“看來我也不孤獨……”理想是美好的,現實也是殘酷的,當天才是幸福的,當白癡是需要勇氣的;可悲的是,蘭陵并不介意兩者之間的區別。
“反正我也想不通。既然你覺得畫骨頭可以讓你家九斤變的更聰明,就不用再連累篤娃也跟了一起,有一個聰明孩子就謝天謝地了,是吧?”蘭陵順手給甘蔗的書本收拾起來,以避免我布置什么稀奇古怪的作業出來。“下次犯病的時候不要朝我府上亂跑,嚇著孩子。”
不可理喻!就隨口那么一說,看蘭陵緊張的。
“好了,別顛三倒四的,快回去吧。”蘭陵沒有留我吃飯的意思,傻了吧唧的翻出張新繪制的唐帝國海域圖看了起來,很入迷,假裝我不存在。
沒話找話,胡亂指了一處道:“這畫錯了。”
“亂說。”蘭陵頭也不抬,嘲諷的口氣道:“入夢了吧,還當自個得了筋斗云的本事,哪猴子叫什么來著?”
“姓孫,”擠了蘭陵跟前坐下,腦袋叉在她肩膀上看海圖,的確看的人茫然。
不得不承認,這年代繪制地圖手段已經很先進了。前有三國時期劉徽的《重差》,后有西晉裴秀的《制圖六體》;唐朝建國后又在古人的基礎上引用更先進的計算方式進行了革新,采取嚴格的比例繪圖。
現如今,在興辦的航海學里,儼然將地理圖志歸入一門重要學科,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來鉆研,收效斐然。
“東勝神州在什么地方?”蘭陵鋪平海圖取笑道:“別敷衍,指了上面說明白才行。”
既然看不懂,就胡指了一處海島,“怕是這里了。告訴你,海外有猴子的地界多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水簾洞的位置。”說完就順了蘭陵的腰肢朝下探索了幾把,練武的女士就是這么耐摸。
蘭陵無奈給我一肘,小聲警告道:“小心孩子看見。”
這是個事。孩子大了就這點不好,似懂非懂的亂好奇,弄的父母稍微那啥一下都不自在。說老實話,這都多半年沒和蘭陵好好那啥一次了,每次都和做賊一樣匆匆了事,連衣服都不帶脫的那種,隨時都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今不行,”蘭陵轉身給我手推回來,歉疚一笑,“篤娃還要過來,郎君耐耐性子,過些日子……”
尷尬的甩甩手,恨恨道:“過十年也一樣,總不能給那小子給塞回去。”
“什么話。”蘭陵掩嘴笑了陣,“同妾身看看海圖打發一陣就好,過了這段就不想了。稍微坐的遠點,挨著總是惹火,弄的都不自在。要不你且回去,眼不見心不煩。”
板個臉無趣道:“就不怕半夜給自個燒死了。”
“去!”紅個臉回身捶了我幾下,“你家三個呢,少這里取笑我,怪不好意思的。”
搖搖頭,豎起兩根指頭晃了晃,“準確的說,能那啥的就倆。”老四那里我總有些下不去手……問題在我,有種難以述的心理障礙,即使現在好多了,也不太能拿得起架子給老四丟上床。
蘭陵會錯意,撇嘴哼哼幾聲,一臉不爽。可能是近半年夫妻生活不協調所致,扭身又蠻不講理砸了我兩拳,“那你就留著個水靈的,跑我這里顯擺什么!”
“好好的,怎么又動手。”習慣的給瘋婆子推開,起身跺了幾下腳,看來年齡是大了,坐一會腿就麻。老氣橫秋的抖了抖袖口,“咱都不是小孩子,又這么些年同床異夢的過來了,有些事大可以開門見山的說。今來不是跟你探討畫骨頭的學問……我覺得這節骨眼上跑出去圍獵不適宜。”
“什么?”蘭陵驟然收了女人家的扭捏,面如止水的看著我,“說明白。”
“不該我明白的我從不想明白。可你的脾氣我清楚,別說甘蔗想去圍獵的話,小屁孩懂個什么?你抓倆兔子叫他射兩箭就能敷衍過去的事,非得讓我大張旗鼓的弄的盡人皆知,搞什么名堂?”蘭陵說的時候我也沒這么多想法,只當她真給孩子許了諾。可仔細想想又驢頭不對馬嘴,經我手辦出來可就變成王家圍獵了,和你堂堂長公主有什么干系?
是可以邀請她一起,長公主隨王家侯爺和一干老不死去皇家獵場也沒什么破綻,可我總覺得別扭。不是事情別扭,是蘭陵別扭,人和人待時間長了才能感覺出來的那種細節上的不協調。
“給孩子長見識不錯吧?”盡管蘭陵還在嘴硬,可被我盯的有點不自在了,渾攪道:“孩子這么大你就從沒操心過,辦個圍獵就要命了,怎么當爹的!”
“屁話,少拉扯。”隨手抽了個軟墊靠了案幾上。可能是坐的姿勢不正確,弄的渾身不爽。拉了臉在腿上敲打一陣,心一橫,悶聲問道:“圍獵全程下來近一月時日,你究竟要躲什么事?”
“胡說!”蘭陵抽筋一般的從軟榻上蹦下來,看架勢就要發作。可隨即收了氣勢,一臉不屑的又臥回去,冷哼幾聲,“子豪失心瘋了吧,什么事值得我躲?怕是滿大唐找不出來呢。”
“怕是,”嘆口氣。讓人不舒服,就好像提醒我她的身份,不給人留一絲顏面的那種口吻。起身一禮,“下官失態了,還望殿下恕罪。若再無別的吩咐,下官這就告退了。”
“別忘了圍獵的事,”蘭陵背對著我擺擺手,“且退下吧。”
手里是沒有好兵器,真想朝這娘們身上招呼幾下,壓了氣轉了門口上依禮一躬,“遵命。下官一定盡力辦好,絕不會讓長公主殿下與小郡王失望!”話剛落地,甘蔗從身側進來;我這會正來氣,不用給他娘倆面子,又朝甘蔗一躬,“小郡王安好,下官告辭了。”
甘蔗一哆嗦,見鬼的模樣瞪眼看我,腳下一踉蹌退了蘭陵榻前驚慌失措喊了聲‘娘!’
蘭陵騰的從榻上坐起,怒氣沖天的給甘蔗抱了懷里朝我喝道:“小心嚇了孩子!”
我正猶豫該不該繼續行禮,蘭陵已經給甘蔗打發出去,順手耗住我脖領毫無憐憫的就帶進屋來,發力朝榻上一甩……飛行員特訓的感覺。
“謀殺朝廷命官!”
“閉嘴!”蘭陵轉身給門關上,臨了又放了門閂,扭身怪笑幾聲,“是個人,順眼了都能當云麾將軍,即便少了一個,吏部上三五十年也不會過問!想好了沒?”
“想啥……你想干啥?”
蘭陵瞬間滿身溫柔下來,溫軟語風情萬種道:“那就先祝賀王家的三九大少爺了,明早他就心安理得接管王家家業。”
“能喊救命不?”有點忐忑,榻上沒有趁手的,枕頭難以防身,“別過來!我沒準備好……哎呀!”
過程并不甜蜜,雖然很暴力,可和性侵犯沒有任何關系,就是挨打而已。盡管我竭力反抗了幾下,可畢竟年齡大了……
“你剛拿啥砸的我?”頭有點暈,就是剛剛致命的一擊讓我放棄抵抗的,現在還沒緩和過來。
“學問。”蘭陵好整似暇的坐了榻上整理自己,又恢復了長公主那種高貴氣度,雍容華貴遠離暴力的那種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