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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姐,你平時就該多化妝,看,簡直美死了。”ammy向來嘴巴甜,今天更是跟抹了蜜似得。
談穎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由微微一笑,“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
的確是比平時看起來要精神許多,但總歸不再像當年了,眼神看起來都不如從前那么澄澈,果然青春才是無敵。她一時有些感傷,起身打算離開,卻被ammy用力按住了肩膀。
y神秘莫測地在鏡子里沖她眨眼睛,“女人呢,化妝和打扮缺一不可,現在妝化完了,當然要配上漂亮衣服才行。”
“哎,不用,我穿這身就行。”
y完全沒理她,徑直就去給她挑禮服了。陸瓷一早就造型完畢在邊上玩手機,聞居然也開始幫腔,“鄒姐,雖然你底子很好,可是不化妝的時候看起來真的好兇啊,現在這樣才更像個女人嘛。”
談穎斜睨了她一眼,卻是說:“我上午交代你的事記住沒?你又在跟誰微信呢?不會是周敬生吧?”
陸瓷描畫精致的眼眸狠狠一瞪,“說了和他沒關系啦,化完妝怎么還是這么兇啊,再這樣你真的很難嫁出去的。”
談穎依舊是不容置喙地看著她。
陸瓷只好把手機遞到她面前,“這個人是我最近才認識的,剛從國外回來,他今晚也要參加周老爺子的壽辰,想邀我做女伴。”
“那很好啊,你陪他去吧。”
見談穎馬上松了口,陸瓷狐疑地盯著她,談穎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理由,“你和周敬生的緋聞雖然過去了很久,可今晚肯定還是會成為媒體追逐的焦點。有個新貴陪著比較好,咱們可不能再掉價,不能再有任何機會和那個敗家子的名字聯系在一起!”
這一口一個“敗家子”的,陸瓷面上顯然已經很不高興了,她憋了半天才忿忿地吐出兩個字,“奸詐!”
談穎當然也知道這小丫頭在想什么,嘴巴上堅持說和對方分手了,可哪次見那男人眼神不是都直勾勾地烙在人身上,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
作為經紀人兼前輩,談穎還是忍不住語重心長地開導她,“小瓷,周敬生這個人,你在他身上摔了多少跤了。你不會還執迷不悟吧?你這個年紀,又是正當紅,當然是要明哲保身才是。”
陸瓷咬了咬嘴唇,看她的時候眼神有些復雜,“這些我都知道……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懂。鄒姐,你一定沒認真愛過什么人吧?不然怎么會不明白,人過留心的道理。”
談穎聞怔了怔,環抱在胸前的手下意識抓緊衣袖,陸瓷已經拿著手機走出了化妝間,只剩她一個人坐在那,呆呆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人過留心,這么淺顯的道理她何嘗會不懂?只是陸瓷還沒被傷到那份兒上罷了。真正被傷的體無完膚,就會像她這樣,連過去的一點一滴都不敢仔細去回想,徹徹底底地將自己的心鎖起來。
至于心里還留著誰,根本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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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的這一席話,陸瓷明顯興致不太高,晚上到了周家的宴席上也有些興致索然的樣子。那個新貴看起來倒是一表人才,他和陸瓷的出現果然成為很多媒體的關注點,無論記者如何追問,他都能應答得體又幽默,倒是引得媒體十分興奮。
這么一看,明天的新聞版面肯定能有陸瓷的一席之地,談穎稍稍松了口氣,躲在邊上拿了杯葡萄酒喝起來。
她這一天神經都過于緊繃,這會兒才得以松懈下來,只是一口酒還沒喝下去,耳邊就浮起一道熟悉的男聲,低低沉沉地,像是壓著情緒,“現在都把酒當飲料喝了?”
要是可以,談穎真想裝作不認識,但他離自己實在太近了。她索性轉身看著他,唇邊漾出點笑來,“人都會變啊,你看到的只是我一點小小的變化而已。”
不得不說沈良臣穿西裝還真是非常好看,深色襯得他五官越加立體深邃,身形修長挺拔,幾乎完完全全地擋住了她眼前的光。所以有那么一瞬,談穎像是在他眼里看到了近似于悲傷的顏色,但仔細分辨,他一雙眼又黑的如墨一般,令人難以琢磨。
沈良臣微垂眼眸看了她許久,一不發,只是伸手將她的酒杯拿走,親自換了杯果汁遞上來,“這種場合還是少喝點,你身體本來就不好。”
他的指尖冰冰涼涼的,擦過她手背時像是帶起一陣寒意,談穎下意識避開了他的靠近,皺眉打量著他。這人今天未免也太奇怪了,居然沒有回擊她?
見她探究地盯著自己看,沈良臣絲毫沒覺得尷尬,反而壓低眉眼和她對視起來,“怎么了?”
“你……又玩什么花樣呢?”談穎退開一步,眉頭皺的更深了,“沈良臣,要說的話我昨天都說完了,你要是再纏著我,我就——”
“噓。”沈良臣闔了闔眼,心底真是又澀又苦,面上卻還得強笑著說,“小囡,我們也曾經有過和平共處的時候吧?你不用這么防著我。”
談穎又看了他幾秒,“你這樣,我會很不習慣,我并不想勉強自己假意和你相處。”
她快步往旁邊走了過去,沈良臣很快又跟了過來,他今天的態度始終都保持在不急不躁的狀態之中,“我知道你不想再看到我,我答應你,以后不會再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
談穎頓了腳步,狐疑地回過身去,今天太陽可沒從西邊升起來吧?以前怎么都說不通的人,今天這是怎么了?
沈良臣看著她,又怎么會看不懂她眼底的情緒,低聲說道:“不過我們畢竟相識一場,遇上的時候,總可以打個招呼吧?”
以前兩人之所以針鋒相對,說起來大概也是因為彼此都性子過烈,如今他愿意主動退開一步,形式反而全亂了。談穎自然也不能再得理不饒人,更何況他的要求似乎也并不過分,她站在那猶豫了下,說:“好。”
反正兩人以后見面的機會應該也不會太多,只要他信守今日的承諾。
沈良臣聽了這話忍不住揚了揚唇角,瞳仁又黑又亮,像極了某種動物,“那說好了,你不許反悔。”
“你別反悔就行。”談穎還是覺得奇怪,怎么過了一晚上,這人就這么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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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沈良臣果然沒再纏著她,大多時候都在和別人寒暄應酬,這時候的他終于恢復了往日的深沉模樣,或者說,比五年前的他又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談穎心想,或許真是自己昨晚的那番話傷了他自尊,所以他不打算再做無謂的糾纏?畢竟沈良臣這人,打小就驕矜不可一世。
這樣當然好,可不知道為什么,她依舊有些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偏偏她今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妝容和禮服的關系,特別地招桃花,已經好幾個異性和她搭訕過了。
談穎不善和異性-交際,除了工作之外幾乎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在場內待了會兒就受不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大廳里的溫度似乎有些降了下來,像是不如之前那么暖和?
不少女賓都添了披肩或者小外套,談穎自然也覺得冷。來時她被ammy硬拉著換了身大露背的晚禮服,這會兒感覺冷風直往后腰鉆,尤其想到今晚搭訕的男士,大多因為她這身凸顯線條的晚禮服而來,心里就更加別扭了。
她打算回車上取件外衣,順便給陸瓷也拿一件,反而在小花園遇上了沈良臣。他像是專門在等人,見了她神色微微一頓,自然地說:“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