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他不會做什么,可她還是下意識躲了下。就那么一側臉的功夫,他的眼神仿佛變成了冰渣,“就這么不愿意我碰你?談穎,我們才分手多久?”
他看起來很生氣,是那種難以壓抑的暴怒,可談穎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么?看他那樣子就像是想要用眼神凍死她似的。她咬了咬嘴唇,居然對著他笑了起來,“你也會說分手了,那你現在在做什么?沈良臣,還是你有特別癖好,總是喜歡惦記前女友?”
對黎安妮舊情難忘了那么多年,難道如今她變成前女友了,身價也水漲船高?
他的臉色匿在了陰影里,黑的嚇人,就連鉗在她腰間的那雙手也越來越用力。良久才聽得他冷笑一聲:“看來挺適應前女友這個身份?這么快就出戲了,是因為找了下家?”
談穎扭過頭不看他,他卻捏住她下巴迫她轉頭重新目視自己。
“和程季青保持距離,你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他擰眉看著她,薄唇一動一合地說著。
她都被他逗笑了,反而偏偏要忤逆他,“為什么不可能?我想和誰在一起難道還要你同意?不覺得自己太可笑?”
沈良臣已經很快恢復了理智,也不似之前那么激動了,只伸手輕輕拍了拍她臉頰,意味深長地微笑道:“你覺得,我會讓自己曾經的女人和未來姐夫在一起?”
原來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和沈家的面子,談穎胸膛劇烈起伏著,越看他就越覺得陌生。從前那個熟悉的沈良臣,哪怕不愛她,可從不會這般冷酷惡劣,如今的這個沈良臣,眼里除了利益之外似乎什么都不剩了。
她看著他,心臟一陣陣地發緊,喉嚨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沈良臣見她不說話,又狎昵地捏了捏她臉頰,“乖,你知道我不喜歡的事,一定會用很多辦法阻止它發生。”
“……”談穎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沈良臣現在是在威脅她?
***
心事重重的上了樓,談穎剛打開門就見沈澤業杵著拐杖走出來。他站在玄關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花白的胡子微微一翹,“總算等到你回來了,架子可真不小。”
半年不見的老人說起話來卻依舊中氣十足,也只有談穎知道他這副狀似威嚴的臉孔下,其實是顆善良又柔軟的內心。她早就習慣沈老爺子這一套了,笑了笑,主動走過去擁抱了他一下,“沈伯伯。”
“哼。”沈澤業上下打量她一眼,“我還以為你都不記得我這個老頭子了。”
“怎么會?”盡管身份懸殊,但沈澤業一直很疼她,或許是因為她的父母葬身于那場火海令他覺得內疚,亦或是一種來自長輩的同情,總之老人家對她始終不薄。
沈良臣到底沒跟上來,他和沈澤業關系不好,所以只充當了陪同和司機的角色。他不在場反而讓談穎很自在,親昵地挽著沈澤業的胳膊一同走進客廳里。
葉子伸著裹了厚重紗布的傷腿坐在沙發上,見她回來總算松了口氣,“哎,你回來了,交給你了。”
她和這沈家人實在沒什么可說的,偏偏對方又是老人家不能不尊重,于是掏空心思地找話題,都快要累死了。葉子撐著沙發扶手準備離開給兩人騰地方,可這時候沈澤業卻盯著她的傷腿看。
他看完又看了眼狹窄逼仄的屋內構造,最后嘖嘖搖頭,“你說說你這丫頭,好好的大房子不住,跑來這么奇怪的地方,還有個這么笨的室友,圖什么?”
屋子里安靜了一瞬,談穎還沒來得及打圓場,葉子已經炸毛了,“什么笨室友,我是她表姐,表姐!”
“知道,不就是當年把孤身一人的小囡往外推的那家親戚嘛。”沈澤業說起話來和沈良臣一樣討人厭,無奈又句句都無法令人反駁。
葉子臉都氣紅了也說不出一個字。
沈澤業又瞥了眼她的腳,“這么大的人了,居然還會受傷,這還不是笨?萬一智商遺傳我小囡怎么辦?”
葉子真快被氣死了,她腳上的傷可不還是拜他寶貝兒子所賜?她一下從沙發上蹦起來,“你――”
談穎急忙上前攔住她,尷尬地對老爺子笑道:“沈伯伯,您來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這兩人再吵下去她相信郁悶的還是葉子,她真的還沒領教過沈老爺子的嘴上功夫,那可是打沈良臣小時候就父子倆短兵相接練出來了。
沈澤業像是這才記起要緊事,拍了拍腦門,“看我這記性,都被這蠢丫頭給搞暈頭了。我也沒什么事,就是來接你回家過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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