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談穎遞來的紙巾,郝佳哭哭啼啼地解釋道:“這稿子是上一任主編離職前就定下來的,那期雜志正好是最后一期。”
這下秦和談穎都不說話了,那位主編離職了,出了事兒自然只剩下郝佳兜著,就算會牽連雜志社,到最后郝佳的結果也不容樂觀。新主編上任,肯定會把這事兒撇的干干凈凈。
“談穎,主編找你。”幾個人正在發愁,林東-突然走過來輕飄飄地扔下這一句,表情更是幸災樂禍到了極點,“聽說郝佳這稿子你也有份兒?”
談穎微微一怔,只見郝佳驀地抬起頭來望著她,又茫然地看了眼林東,“關她什么事,她只是幫我整理,資料全是我自己找的。”
“這我哪知道,和我解釋有什么用。”林東雙手插兜,眉毛刻意挑了挑,“得看主編信不信了。”
“這有什么可不信的?”秦也看不下去了,直起身凌厲地掃了眼林東,“我看主編也不是那種是非不分、隨便聽信小人之的人。”
秦是東北人,身材比林東壯,個頭更高出去不少,像林東這種欺軟怕硬的個性馬上就怵了,撇撇嘴就溜走了,“我就是個傳話的,跟我兇什么。”
***
在看到程季青以前,談穎就堅定不移地認為對方一定會將事情公平處置,雖然程季青的身份很敏感,是敵是友她到現在也沒弄清楚,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他不會如此是非不分。
她淡定地敲了敲門,得到應允之后才推門而入,“您找我?”
“坐。”
程季青坐在辦公桌后,此時的他不再是平時那副嚴謹而紳士的正裝打扮,只穿了件白色襯衫,領口微微敞著,還斯斯文文地戴了副無框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親近了不少。
談穎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等著他開口。
程季青像是在發郵件,忙完之后才將目光落在她身上,表情異常嚴肅,“我想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談穎就老老實實地將整件事情說了一遍,完了之后補充說:“涉嫌被抄襲的作品之前也沒有在公開場合發表過,設計師之間是如何被抄襲剽竊的我們并不清楚,就這樣把責任推到郝佳身上未免太不公平。”
“這件事上,你只看到這一點?”程季青耐心地聽她說完之后,反問的居然是這樣一句話。
談穎有些莫名其妙,“不然呢?”
“你愿意幫助同事是好事情,但是她連基本需要做的工作都完成不了,這樣的工作態度,難怪稿子會出問題。”程季青直視她的雙眼,又將剩下的話說完,“這個稿子她確實有責任,如果她細心整理資料就會發現,被爆出抄襲的這位設計師在國外早有前科。”
談穎等他說完才接道:“那您的意思是,這件事不止郝佳需要負責任,我也一樣?”
“呵――”程季青輕笑出聲,“年輕氣盛。”
“謝謝您的教誨。”談穎已經站起身,“正因為太年輕,我們才不可能有您那么豐富的經驗做出判斷。”
談穎已經走到門邊,程季青在她身后又說:“我現在總算明白,沈良臣之前一直那么保護你的原因了。”
保護?談穎咬了咬嘴唇,回過身去,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我想您誤會了,三年前我因為他受傷,醫生叮囑過需要靜養,他并沒有刻意要保護我。”
程季青聽完只作勢攤了攤手,“好吧,你很固執。但這件事,郝佳的確要為自己做錯的事付出代價。”
說來說去還是明哲保身先顧著自己,談穎在心里默默鄙視了程季青一番,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程季青看著她氣沖沖的背影,不由暗暗失笑,這丫頭……和那時候還真是判若兩人啊。
***
談穎剛剛在位置坐下,桌上的手機就開始劇烈震動,郝佳揉著有些浮腫的眼睛對她說:“響了好幾次了,可能有要緊事。”
居然又是沈良臣的助理打來的!談穎這會兒心情不好,看到這個號碼氣就不打一處來,接起時語氣便非常不友善,“干什么,還有什么東西忘拿了?!”
“……”
那邊大概被她的氣勢怔住,過了幾秒才一本正經地說:“談小姐,你的表姐剛才和沈先生起了沖突,沈先生現在在醫院,你是否需要過來和警察解釋一下發生了什么事?”
談穎倏地站起身,握著手機的手指用力到骨節泛白,果然大清早聽到人渣的名字就沒好事兒!倒霉事一樁接一樁。
她一咬牙,對著那邊說:“我馬上過來。”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