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這句話說出口只會令彼此難堪,但談穎還是說了。她直視對方那雙黢黑深沉的眼眸,希冀著能從中看出一點點慍怒或者別的情緒來。
然而沒有。
無論她說什么,沈良臣似乎都不動聲色,或者是――全無反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心也仿佛在慢慢往下沉。最后還是他率先打破沉默的,用無比溫柔的腔調,說:“好端端的發什么脾氣,嗯?”
他這么說著,修長的手指還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就像小時候的那些狎昵舉動,又仿佛在逗弄小動物。
談穎心里很不舒服,或者是白天在商場看到的那個身影喚起了她心底的強烈不安,總之她現在說不出的不痛快,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轉身欲走,卻被人攔腰給捉住了。
“臭丫頭,欠收拾。”他輕輕在她耳邊呵了口氣,qing欲的氣息太明顯。
談穎縮了縮肩膀,狠狠抬眼瞪他,“松手。”
“好。”他嘴上應著,也當真松了手,可指尖卻慢慢覆在了別的地方。
這人技巧太好,縱然談穎有心抵抗也很快就被攻陷了,被他壓在浴缸里做的時候,尤不解氣地往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結果反而激得他獸xing大發。以前她總是盡可能地避開一些姿勢,害怕被他看到自己丑陋的印記,然而這次拗不過他,偏偏他做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
結束的時候談穎累的幾乎睜不開眼,哪還有力氣和他吵?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要睡著,那人還一直若有似無地輕輕撫摸著她胸口的疤痕,“上次不是說想去薇莎工作?”
談穎睜開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我可以去?”
“是。”沈良臣笑了下,又捏了捏她耳垂,“但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一百個也答應!”談穎像是變了個人,仿佛一瞬間活了過來。
沈良臣認真地、一字一句地告訴她:“上班可以,但不可以出差,尤其是別的城市。”
知道他的擔心從何而來,談穎臉上的神采瞬間暗了暗,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答應了。畢業半年多,再不上班她都快要發霉了。
見她高興了,沈良臣將她帶進懷里重新躺好,閉上眼前又輕喃了一句,“不找點事情做,你會整天胡思亂想。”
胡思亂想……是說“結婚”那件事嗎?談穎閉上眼忍不住苦笑了下,原來如此,為了讓她別亂想,他還真是用心良苦。
***
隔天到薇莎報到,沈良臣很早就在樓下等候,結果一直沒見談穎下來,明明兩個小時就起床了。他看了眼腕表,微微蹙眉,對一旁的管家慧姐說:“上去催催。”
“是,咦……”慧姐驚訝地望著緩緩下樓的身影,眼睛都看直了,“小、小姐。”
沈良臣也抬頭看了一眼,談穎穿著合身的職業套裝,頭發高高束起,平時素凈的小臉還化了幾分淡妝,這和平時那個大學生打扮的她實在相差甚遠。連一向吝嗇夸人的沈先生都由衷說了句,“還不錯。”
“謝謝。”她看起來明顯心情很好,坐下時還沖他俏皮地笑了笑。
沈良臣若有所思的樣子,慢條斯理地一點點將手中的報紙折好,這才說:“我有些后悔了。”
“啊?”談穎連忙轉頭看著他,生怕他真的會反悔,要知道這之前她可是被這人“雪藏”了半年呢!
沈良臣伸手捏了捏她下巴,眼底一閃而過促狹的光,似笑非笑地逗她,“感覺……還是藏在家里比較保險。”
“滾蛋。”
知道對方在戲弄自己,談穎往他臉上吹了口氣,但還是高高興興地低頭吃早餐。她一連吃了兩片吐司,胃口似乎特別好,慧姐往她杯子里加了點牛奶,笑瞇瞇地說:“這就對了,小姐你就是太瘦了,女孩子還是胖點好看。”
談穎努了努嘴巴,瞪大眼給慧姐看,“這樣嗎?我覺得很丑啊,你知道薇莎里的女孩子一個比一個瘦,一個比一個還好看。”
慧姐被她的怪模怪樣給逗笑了,連連點頭,“知道,你那些雜志我都偷偷翻過,不過我覺得還是小姐你更好看。”
“慧姐你不老實,剛才你還說我太瘦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