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琛板著臉問她:“你今天跑到哪里去了?禮物呢?”
她自然拿不出來,以琛兇兇地瞪了她半天,最后挫敗地說:“算了!你閉上眼睛。”
她閉上眼睛,然后他低頭吻了她,那是他們的初吻。
她還記得當時她睜開眼睛后傻乎乎對他說:“以琛,今天又不是我過生日。”
咖啡在杯子里微微晃動,“叮”的一聲回到桌上。
這個人為什么要提那么多以前的事呢?不要說了行嗎?
“你說的我要知道的事情就是這些?”她打斷他。
向恒打住,臉上說不出是什么神情,半晌他看著她緩緩搖頭說:“趙默笙,你真的心狠。”
是啊,她對誰都心狠。
向恒不再多話,掏出紙筆寫了兩行字遞給她。默笙接過,上面寫著一家醫院的名字和病房號。
這是什么?
“以他那種工作方式,英年早逝都不奇怪,何況是‘小小’的胃出血。”向恒向來溫和的聲音冷凝,“我把醫院的地址給你,去不去是你的事。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趙默笙!”他的語氣飽含譴責,“人不能太自私!”
他說完結賬走人,默笙坐著,被這個消息鎮住了。紙片在手里緊緊地捏成一團,不長的指甲掐進肉里也是極疼,她卻完全沒意識到要松開。胃出血,醫院,以琛因為她嗎?竟是因為她?
咖啡已經是冰涼,默笙推開咖啡館的門,外面不知何時開始飄起雨。這個時候怎么可以下雨呢?尤其這雨竟淅淅瀝瀝的沒個斷絕。
居然輕易地就打到車,司機是個熱情過頭的人,聽了她的目的地以后就開始不斷地發問。
“小姐,是不是你朋友病了?”
“小姐,你在念書還是在工作了?”
“小姐”
“小姐”
默笙“嗯”“哦”的回答,眼睛看著窗外。司機的每句話都從她耳邊過,卻沒有一句她聽個明白。外面的景物一樣樣的從她眼前掠過,卻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路上居然沒有紅燈,那么快地就到了醫院,那么輕易地就找到了以琛的病房。只是站在門前,那手卻有千斤重,怎么也舉不起來去敲那個門。
可是要走嗎?那腳也有千斤重,怎么也移不開一步。
有那么一剎那,她竟覺得會這么永遠下去,不敢靠近,又舍不得離開,于是宇宙洪荒,海枯石爛,她永遠站在他的門外。
可是怎么會有永遠呢?該來的總要來,怎么躲也躲不掉。門從里面被拉開,她來不及閃避,直直地對上那人。
以玫。
有些人似乎注定總要相遇,而且從來原因一樣,比如說以玫和她。
默笙后來總在想,這個溫婉如水又清麗如詩的女孩子那時是用怎樣一種心情聽她所愛的男子向別人介紹“這是我妹妹”的?當初她皮厚兮兮對她自我介紹說“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而以琛沒有反駁時,她又是怎樣的一種痛徹心肺?
如今她看到她,居然對她溫柔一笑時,那笑里面又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酸楚?
哎!以玫以玫,好久不見。
“默笙,終于又見到你了。”
是啊,終于。
_f